“杀光匈奴人,一个不留!”
五万汉军期盼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他们在声声的呐喊声下,头戴斗笠,顶着暴雨,冲出雁门,杀向匈奴大营。
倾盆的大雨,成为了汉军最佳的掩护。漫天的闪电,为汉军的前进,照亮了征途。
在匈奴军大营内,五万汉军如突然降临的天兵神将,将还在茫然中的匈奴军一一斩杀。
营地中的守卫想要示警,可他们的高喊声,又哪能超越得过暴雨声!直到汉军扁布整个匈奴大营时,阿胡儿和麾下兵卒才醒觉过来。而他们的醒觉,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在暴雨之下,没有一点准备的匈奴兵,根本睁不开眼睛,看不到敌人。他们如同盲子瞎子般任由汉军宰割,接连倒在暴雨中。
这不再是两军交锋,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五万汉军以强大的优势攻来,匈奴军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而阿胡儿在深知大势已去下,就果断带领着残部向汉军投降了。
在匈奴营地处,是一场极血腥的屠杀,而在匈奴军藏身的各处山洞内,却又是另一种屠杀。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撕杀时的惨烈,却比任何的屠杀都让人心寒。
张扬先命人在各处洞口外加高地势,再命人到高处凿开山体和巨石,借暴雨之威,形成泥石流,淹没洞口,灌入洞中。而各处洞中的匈奴兵,虽察觉到异样,却因洞口狭小,又有汉军把守,根本无法冲出。
最终,六万匈奴大军,在有力难施之下,纷纷被泥石流活埋于洞中。而陈魁,也在此刻醒悟到了张扬的真正意图,在懊悔和不甘下没入泥石流中,结束了可怜的一生。
汉军将士们看着匈奴人被活埋的惨样,人人心头一阵畅快,极为解气。
在这数十年来,大汉边城被匈奴烧杀抢掠,多少汉人惨死在匈奴的铁蹄下,多少汉人被匈奴凌辱奴役。如今,他们总算能替那些被匈奴杀害,被匈奴凌辱奴役的同胞报仇了!
同时,张扬能在不费一兵一卒之下,活埋六万匈奴精锐的壮举,也深深征服了他们。在他们的心目中,张扬的神王形象变得更雄伟,更让他们由衷信奉。
在汉匈相对的数十年来,还从未有过一人,能率领汉军取得这样大的胜果。而现在,张扬的出现,鼓舞了汉军士气,让汉军有了战胜匈奴的信心。
而在匈奴方面,当得知陈魁和六万大军被活埋的消息后,举国震惊,人人愤怒。
这场大败,不仅是伤亡上的惨重,更是匈奴人的又一大耻辱。从未有过的战败,从未有过的大伤亡,让匈奴大单于怒不可遏,誓要用雁门全城军民的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至于吕芳华,在接到陈魁战败,全军被活埋的消息后,没有任何的震惊之态,反而轻轻一笑,从容自信的嘟喃道:“呵呵!张扬,这盘棋,可不是只有你一人在下呢!”
大暴雨过后,晴空万里,天气变得异常的好。而汉匈之间的局势,居然也与天气一般,变得异常的安静平稳。
在匈奴方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没因数万大军被活埋,而大举攻打雁门报复。在雁门的附近,再也没有匈奴骑兵出现,就连那二十万匈奴大军也退守到了定襄城外。
匈奴的退缩不攻,喜翻了雁门军民,纷纷高呼起张扬的名字,将张扬在军民心中的地位,推向了高峰。
张扬看着军民们的高兴之情,心中却尽是忧愁。他的眉宇之间,时时闪过不为所察的忧色,深知目前的一切平静,只不过是真正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数日之后,雁门派出的侦骑回探报,匈奴正由定襄向着雁门建起大量木塔。看匈奴人建木塔的架势,似乎想要将木塔一路建到雁门。
这些木塔,皆由铁桦木所建,还加上了防火措施。在木塔上,尽是匈奴的射雕者镇守,而在其下,则是匈奴骑兵纵马护卫。同时,匈奴的牧民正在大举南下,不断迁徙到定襄,再分流向上谷和右北平。
窦婴和李广在听完侦骑的探报后,又收到了程不识从代郡,韩颓从渔阳传来的军报。在这两份军报上,说的也是木塔和匈奴迁徙之事,请示窦婴该如何应对。
匈奴方面的大动作,让窦婴和李广傻了眼,皆都皱眉摇头。对于木塔这样的战术,他们还从未碰上过,而匈奴的大举南迁,更让他们没了主意。
这些木塔,就等于一座座不断前进的城墙,在匈奴射雕者和强大骑兵的配合下,加上铁桦木的坚硬,汉军根本无法出击破坏。而要是让匈奴将木塔一路建到雁门、代郡和渔阳的话,那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只要木塔建满城外,匈奴再将木塔相连,那就等于在城外建起了一座寨城。这对雁门、代郡和渔阳就会构成威胁,守城就困难不少了。而且,如匈奴靠木塔将三城围住后,转而越过三城,继续向汉境深入,那该如何是好?
窦婴和李广愁苦,长安城中的所有人,也不好过。满朝的文武百官,全城的军民,皆都怀着焦虑之心,日日守望着北门。他们即期盼雁门有捷报传来,又害怕传来的时败报,心中矛盾至极。
在东宫中,景帝、刘彻和南宫公主陪着窦老太后,也都是愁云满布,没有半点闲情意致。而窦老太后心中焦虑,总是不时问道:“陛下,窦婴还没军报传回吗?”
景帝不想窦老太后忧虑伤身,轻笑说道:“呵呵!母后,你别心急。这没军报传来,就是好事,说明雁门守得住!而且,听闻雁门暴雨连绵,没有军报,也属正常。”
窦老太后心想也是这么个理,也就不为此事烦心了。可转儿,她又思虑到了什么,就轻叹道:
“哎!陛下,别怪老身罗嗦,有些事儿,你可要放在心上。外敌不可怕,就怕内患。且不说私通匈奴的人,光说各封地的藩王,你就不可不防啊!”
这番话,景帝深感认同。以大汉的国力,不说反击匈奴,抵御还是搓搓有余的。只要战事拖延得越久,其实对大汉就越是有利。但各地藩王势大,战事的拖延,就极可能引发出另一次“七国之乱”,从而动摇大汉的根本。对此,景帝不敢不防,不敢不忧。
“母后,你所忧的,也正是朕所虑的。”景帝脸带无奈,坦然说道:“这段时间,各地藩王在暗中频频走动,其心思,朕怎会不知呢!”
窦老太后听得心惊,急切抓紧南宫公主的手,慌乱问道:“陛下,如各地藩王真的有所举动,那你打算如何?”
景帝看向南宫公主,眼中尽是慈爱,心痛说道:“母后,如实在拖延不下,那就只能将南宫嫁过去吧!只有如此,才可暂缓双方局势,赢得缓冲的时机。”
“这!南宫……”窦老太后将南宫公主的手抓得更紧,深怕失去般,伤悲说道:“南宫,我苦命的孙女,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可要委屈你了!”
南宫公主早有了心理准备,与窦老太后的手进握,动情说道:“姥姥,远嫁匈奴,是南宫的荣耀。南宫身为公主,怎能不为大汉出一份心力呢?”
“不!姐姐绝不能嫁去匈奴!”刘彻在此时出言反对,凛然站起道:
“父皇,正如张神王所说,我们怎可把女子的身体,当成疆土的盾牌呢?有一此的妥协,就会有二次,此例不可开啊!”
景帝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赞许,口中却摆手说道:“彻儿,作为一国之君,绝不可意气用事!日后,当你接替了父皇的大位时,你就会明白了。”
刘彻心志坚定,沉声说道:“不!父皇,你不明白!在儿臣心中,宁愿以太子之身,为抗匈奴,洒尽热血,也不愿以屈辱之身,负民之心,继承汉家天下。”
窦老太后听得心急,不悦喊道:“胡闹!彻儿,你……”
“不!母后,彻儿的意思,朕明白。他说得没错!只不过,事情还是需慢慢来,唯有边走边看吧”景帝因刘彻的话,想及自己的当年,便不等窦老太后责骂,先行出言为刘彻开脱。
刘彻的这番话,何尝不是景帝身为太子时所想呢!匈奴,就如同他心头上的芒刺,早就恨不得拔除。
为此,景帝在登上皇位后,就着手对付各地藩王,想为反击匈奴清除内患。只不过,直到现在,他的这个理想,却一直因种种因素不得实现。而刘彻能有这份雄心,让他很欣慰,深知自己没有选错人。
就在东宫中被局势困扰时,一骑红翎信使冲进长安北门,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战马口吐白沫,显然已经力竭,而红翎信使也是全身无力,虚脱得不行。
守城将士见到后,正想上前搀扶,却见他不知那来了力气,猛然爬起,扯动着已沙哑的嗓子,拼尽力气的激动喊道:“大……大捷!雁门大捷!斩敌十万,逼退匈奴!”
这道沙哑不清的喊声传出后,整个北门瞬间寂静,时间好似在这刻静止。无论是守城将士,还是进出城的城民,皆都震惊在当场,无人敢信自己耳朵。
雁门大捷?斩敌十万?逼退匈奴?这些都是真的?
红翎信使见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就再度放声高喊道:“雁门大捷!斩敌十万,逼退匈奴,扬我汉军威武!”
这道喊声无比清晰,一字一句都带着激动,带着高昂。这道喊声,如久旱天雷般震响在所有人的心头,让得他们神情振奋,热泪涌出。
这是一道大汉渴求了数十年的捷报!这是一道洗雪数十年屈辱的捷报!这是一道振奋人心,扬大汉雄威的捷报!
“雁门大捷!斩敌十万,逼退匈奴,汉军威武!”
群情激动的呐喊声,如疾风般传遍长安城,传入皇宫中。每个一人都在使出全身的力气欢呼,宣泄心中长久以来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