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敲门递了报告过来,又是清理往年的财政拨款余额,他冷冷一笑,他抓起笔迅速地批了下去,“都归到滨江那边去,这是军费支出。告诉姜专员带来的人,让他们带着算盘到罗军长那查好了。”错错牙,当下真是恨的牙根疼,一伙子外姓人来查自己的家底,这京里当权的到底怎么想得,竟出这样下三滥的招。
静了静心,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听到那边接通,“舅舅,近来还好吗?”
“是牧之,还好!”
“舅舅,我派去的人,您见了吗?”
“见了,事情进行的也极顺利,只是总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恐怕还需些时日。不过财政部这边完全按计划进行,你大可放心!”
“那就全全拜托舅舅了,若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可以去找我介绍给舅舅的人,他定会全力帮衬您的。”
“牧之这位夫人倒是真的有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姜英杰说道,眼里浮现了淡淡笑意。
“世家才女,不但人长的甜美,胆识才能倒也比的过常人。老督军病逝就是她合着郭子江好好的唱了出空城计,才稳住了局面。不然总统就不会巴巴的大老远在把您给派来。”抿了口杯中的酒,孟军淡淡的说。
“就算他不派我来,我自己也要来看看。你们将整个南地弄得如此大的动静,还不兴外人来窥探一二?”
“英杰,你真的是久经官场,场面上的话你小子现在是会说的滴水不漏了。怎么就这么想分一杯羹。你家老爷子也舍得让你来顶这个雷!”
“我来没别的意思,只是例行巡察。若说还有什么特殊的意思,那就是统军筹建,这是中央老早就提出来的,在德远都快运行结束了,可在你们南地就一直推行不成,总统也是派我来想和牧之谈谈,看看症结出在哪里。”慢慢的抿了一口酒,上好的竹叶青,盛在白瓷杯里,手一动就荡出一片青绿来。
手里握着整改的方案,可怎么才能抛出去,虽说是两脚刚沾到他欧阳浩的地盘,可对于欧阳浩的态度,自己是极明确的,他是不会轻易让他人染指自己的地盘的。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总统的意思,自己怎么都得执行不是。
自古军人用命,商人爱钱,军队和商界的消息来的最快。欧阳浩自从国外回来就有了自立门户的心思,手底下的几个军被他打造得水泼不进,在中央政府那里也自有一套情报的来源。现在更有沈静菲的舅舅坐镇京城,虽不是什么要命的职位,可仗着是多年的坐地户,自然也是消息灵通的。姜英杰要来南地的事就连京里也只是几个政要才能知晓的事,可他这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赶紧进行严密的准备。
虽说是中央还是一个中央,政府也还是那一个政府,可谁都知道各地的督军手里握着的才是实在的硬货,也都生生的摆脱不了一家一姓的军阀作风。中央政府说是统管全国的财政和税收,但是收税的都是底下的督军,自己的地盘上,盐、米、铁只要是能统管的统统管起来,赋税争收多少全凭自己一张嘴,有的还在自己地盘上自行发行货币用以流通,根本就没把中央真正当回事。税收交给你中央多少,那就全看我自己了。我高兴了就每年给你上缴个十之一二,当然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真真收成几何,你中央是根本摸不到边的。因此中央所谓统军规建真正的用意是借机将这些督军手中搜刮地方的权利给统一化了,而非真的要将他们手中的军队全都变成中央军。
欧阳浩是真真知道中央统军规建的用意。南地这明面上正规的事情好办,大不了让财政厅的几个人用用心,就能糊弄过去。倒是下面那些名目繁杂,作用各异的收入,尤其是他暗自开矿建厂,修路建港,这些个让人眼花缭乱自己巧立的名目,是当真不能让姜小五知道的,不然自己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
因此欧阳浩把沈静菲送进卧室返回桌上,一杯酒喝完,就开口“英杰,你难得来南地一次,就好好的逛逛,也好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意。”
“那是,我人都来了,怎么都要叨扰一会欧阳督军不是!”
都是极聪明的人,暗地里较劲就成,面子上还都是笑盈盈的表情。
晚上的酒三个人喝的都有些高了。送走了姜英杰,欧阳浩回到北楼,沈静菲正靠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杂志,见他略带醉意的进门,放书笑着说“怎么这也能喝成这样?”
欧阳浩也本只是依在门边上,听她这样一说,自是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懒洋洋的笑着冲她招招手,示意让沈静菲过来。
沈静菲知道欧阳浩酒品一向都好,可看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是喝的有些过了,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刚到眼前就被欧阳浩一把拥进怀中,左右脸颊各吻一下,“你小看你的夫君了!”
虽说现在各地的督军中老一辈的在位的没几个了,基本都让位给自己的子辈,这些初初上位的新贵们,各个都是喝过洋墨水,满脑子得都是富国强民的思想,可归根结底人家眼里的也只是自己治下那一亩三分地。若说他们的父辈还从内心里有什么忠君、仁义,那到他们这就只有洋枪、洋炮最是实惠的。中央在他们心里是可有可无,毕竟钱不花你中央的一分一厘,不用你给自己补充一兵一卒,反而是你中央依附着我们下边活。知道早有削藩的意思,可回回是雷声大雨点小,每次都动不着根本。偏这次是拿各地的督军中势头最强的南地开刀,因此姜英杰的到来还是带来不大不小的一场震动,各地都盯着南地看一场角逐到底谁会是赢家。
那姜英杰是顶着巡视专员的头衔来南地的,不管真正的目的何在,表面功课还是要做的,因此每日里带着他的人在南地各大城市里到处巡察。欧阳浩也不怕他,方正自己现在是将该补漏的补漏,该粉饰的粉饰,量他姜小五也看不出个四五六来。也就随他姜公子高兴,查呗!
秘书敲门递了报告过来,又是清理往年的财政拨款余额,他冷冷一笑,他抓起笔迅速地批了下去,“都归到滨江那边去,这是军费支出。告诉姜专员带来的人,让他们带着算盘到罗军长那查好了。”错错牙,当下真是恨的牙根疼,一伙子外姓人来查自己的家底,这京里当权的到底怎么想得,竟出这样下三滥的招。
静了静心,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听到那边接通,“舅舅,近来还好吗?”
“是牧之,还好!”
“舅舅,我派去的人,您见了吗?”
“见了,事情进行的也极顺利,只是总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恐怕还需些时日。不过财政部这边完全按计划进行,你大可放心!”
“那就全全拜托舅舅了,若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可以去找我介绍给舅舅的人,他定会全力帮衬您的。”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早上还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偏到中午就乌云密布开始下雨,倾盆而下的大雨倒是将一切荡的极干净。这南地的账目也像是被大雨荡过一般,干干净净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