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浩听着沈静菲的话抬头看着天花,半天无话可说。他终是要负一个人的,可是他不会负了沈静菲。可是这些话不能说给沈静菲听,特别是现在,她的神经被徐凤调拨的紧紧的,若是再说什么怕真的是能要了她的命。这徐凤当真是得了真传,尽是拿捏的这么到位。
欧阳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动手打了她,可是雪白的脸畔上那清晰的掌印却是怎么都不会假。就连那脖颈之处都有隐隐发青的一块淤血,他恨自己的刻意,他是借着折磨她麻醉自己,他想要隐忍,但是还是伤害了她。如今看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那里,自己的心都疼的纠集在一起。她细瘦的手伸在被子外边,他想抓住她的手,她却哆嗦了一下,她的手冰凉。她冰凉滑腻的小手抖了一下,他险些没有握住,赶紧死死地抓住了,索性就紧紧抱入怀里,她的身体也没有温度,一直让他凉到心里。后悔自己所做的种种。
可是等她缓过劲来说的话,却是恨不得要再次掐死她,“你放过我,让我带着念念走。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七年了,我不该出现,再来打搅你和你的生活。你放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你说什么胡话,你到底怎么了?徐凤还跟你说了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七年前我不小心把你给丢了,今天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你却要我放了你,你要去哪里? ”她说这样的话,让他无法呼吸,心里仿佛是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一般。
沈静菲仿佛是没有听见,眼里的泪水慢慢地凝聚,在慢慢的流淌下来,苍白的脸却木然一片,她越是这个样子,欧阳浩越是不放心,越是心疼。以前两个人也有过不愉快,也是闹过的,可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他们是亲近中透着疏离,熟悉中透着陌生人之间的客气,这种感觉快要将欧阳浩的心给撕碎了,他在她身边坐下,强忍着心里想要拥抱她得冲动,心里更是焦躁欲狂,“静菲,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到了这一步,这是上天在怜惜我们,给了我们重逢的机会,我们要好好把握。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不要紧。我问过医生我们可以治疗的,以前给父亲看病的那个德国康拉德医生,你还记得吗?我给他写了信,这几天他就会从德国过来,让他给你看看,他会有办法的。再有徐凤那里,你不要再操心了,她是昏了头,才会这般闹!我会处理好的。从现在起谁的话你都不要听,不要信,只听我的,信我的!”
沈静菲依旧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着眼泪。明明知道她心里难过,却找不到什么话能好好安慰,欧阳浩心里恨的和什么似的,着徐凤现在不在眼前,不然非要生撕活剥了她不行!猛地记起早上孙振汉送过来的材料,那上面是跟徐凤有过接触的人,当真是的了真传,竟能瞒着他在沈静菲面前玩这么一手,当真是不想活了!她徐凤有什么本事,是个几斤几两的,自己最是清楚,她虽在沈静菲面前搬弄了这么一番是非,可是最为可怕的却是她身后那出谋定计的人,不揪出这个人来,终是埋在身边的一个隐患。七年前的大意,造成今日尴尬的局面,七年前的一幕,自己是绝对不会让它再次重演的。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你没事为什么去那边府里,非要去招惹那边那位。要知道如今只要是那边不找你的麻烦就是阿弥陀佛保佑你了,为什么还要去自找不自在呢?”徐元佑从母亲那里听说徐凤去找沈静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匆匆赶到梅苑来见徐凤。
“你慌什么?我都不怕,看看你怕的样子,难怪你家里的那个天天说你没出息,不像个爷们。”徐凤却是不以为然的,坐在沙发上剔着自己刚涂的猩红的长指甲幽幽的说。“事情我是已经做了,难不成我还怕什么?大不了,被他给撵出去,也好起现在这样被打入冷宫的好。这世间的事都要奋起的一搏,弄不好我还能扳回一局,反正我已到了最坏的境地,还能比这更加坏吗?”
“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不像是你平时的样子?”徐元佑真的有些看不懂眼前坐着的姐姐,平日里她是最害怕欧阳浩的,时时刻刻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什么地方一不小心就触碰到欧阳浩,而惹怒了欧阳浩。可是今天她却是主动出击去招惹欧阳浩,当真是让自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可看徐凤的神情也不像是在玩笑,心里郁闷的不知该怎么张口,只能是在梅苑里稍坐了会就告辞离开,人常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既然是人家皇帝都不急,自己又何必上赶着替人家拿急呢!
看着自己亲弟弟离开的背影,徐凤突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感觉,他徐元佑不是担心这个姐姐的安危才来的,这么急着来是因为这里牵扯着他自己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自己这个弟弟倒是知道的明白透彻。自己从来都是家里人用来交换的物件,以前是为了几块现大洋和白面饼子,现在是为了自己个人的锦衣玉食。自己是个人,是个女人,也想爱人,更想被爱!为什么她沈静菲生来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的,自己却要拼上全力还是不能得到?就是因为生来的身份出身?其实那日在咖啡馆里自己虽是被逼迫的答应跟他联手,可是本心里自己也是想要的。想通这一点,自己对去见沈静菲这件事倒是颇为满意。也许正是这样常日里的失眠倒是好了不少,难得晚上睡的踏实。她在戏台子上早就领教了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冷暖薄凉,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
可是就算是这稍稍的安心,也是转瞬即逝的,徐元佑离开不久,那个久不回来的人就回来了。
徐凤找过沈静菲后,沈静菲一直避着欧阳浩,欧阳浩去看她不是把门锁了,就是带着孩子外出。今天将电话打到府里,说是夫人在房间里休息,他略这才放了心,却不能放任徐凤这样放肆,多日来第一次,他从办公厅直接回了梅苑里,把家里的侍女吓了一跳,这边春萍还没来得及禀告徐凤,他就进了大厅。只听见徐凤尖细轻柔的声音软软,抽抽涕涕地响着,“夫人,这些事情当真是要拜托您了!我什么都无所谓,可是肚里的孩子总是要个名分的。”
他怒不可遏,上去一把抓过电话扯断,冷冷看着已然疯狂的女人,“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徐凤却当真是疯得不知道怕,轻轻放下断了线的话筒,“我见不到您,总的求夫人帮一帮我的吧!”
欧阳浩一把将电话扔了出去,“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徐凤却是笑了一下,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旗袍,“活不活的,我说了算?全都看您,什么事不是都要您的首肯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自己是最为清楚的,我是靠张的这张脸才能到您身边,开始我还是庆幸,现在我都不愿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我都觉得恶心我不,我所什么,不过是一个影子。你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变相的对沈静菲罢了。你残忍的不许我有你的孩子,怎么你觉得我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下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