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者在前面引着徐凤走到咖啡厅最里面一张桌子前,“先生,您等的徐小姐到了。”
那咖啡桌前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子,黑色的礼帽压在头上,看不清他的相貌。那侍者鞠躬离开,那人才慢慢的抬起头,等到徐凤看清那人的脸,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喉间如同被人塞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一时间呼吸语言全都忘记了。
“怎么,不认识了?还是坐下吧,若是一直这样站着,其他人看了会觉得好奇的。”那人淡淡的说。
徐凤满脸惊诧的坐到那人的对面,“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见见你这位故人。”
“你这样突然的出现,有什么居心?”徐凤急切的问道。
“我说了,只是想见见故人。怎么,你不想见我?”
“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早就没什么交集了。”说完扶着桌子猛地站起身,想着离开。
“怎么就这样都不想见我?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撇清关系?你虽攀上了高枝,但还是个没名没分的,更不要说,你的今天是怎么来的,不用我提醒你,你自己心里该是清楚的。还是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吧!什么时候你的性子变得这么急了?这里的卡布其诺极是地道,我给你点了一杯,来趁热尝尝。”那人将一杯咖啡,往徐凤的手边推了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凤无奈的坐回到椅子上。
“我说过来会故人。叙叙旧。”
“对我,你还是收起你这一套吧!叙旧,你费这么大的心思,绕这么大一圈,只为了叙旧,旁人兴许信,可是我,不信!”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才几天的时间,跟在欧阳浩跟前这见识心计都见张,不是几年前那个没有心思城府的小九红了!”
“好了,这些话说多了没有一点意思,还是说点咱们都感兴趣的吧!”徐凤将手边的咖啡往桌子中间推了推,从包里摸出一盒香烟,取了一颗含在嘴里,点燃。
“我知道,你现在是不尴不尬的境地。跟了欧阳浩这么久,也没捞上个名分。以前虽是没有名分,可好歹还是欧阳浩身边的人,可是如今你替的正主,人家好好的回来了,谁还会记着你这个替身呢!你的好日子怕也到头了。你先别急,不说其他的,单就你这么久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突然给你断了,你还能退回到以前去?”那人慢慢的开口,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一般在拉徐凤的心。
“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徐凤艰涩地开口。
“我可以帮你!”
“帮我?这么好心?”
“怎么不信?怎么说咱们都是有缘分的,怎么能对你见死不救?人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咱们怎么都是做过夫妻的,虽是露水姻缘,可是怎么都是有缘的。只不过,不知道欧阳浩若是知道你的过往,会怎么对你!”
“住口!住口!住口!”徐凤急切的制止那人的话。“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心里还是装着你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但你的地位有保障,还有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你的过去,就永远是个秘密!”
“你说吧!”徐凤干巴巴的开口,她只觉得指尖冰冷,一点点传导到心里,空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自从沈静菲和念念被欧阳浩接走后,黄朴民每天都会到念念的房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黄朴民知道他失去了沈静菲和念念两个人,不更确切的说是失去了念念,因为七年来他从来没有拥有过沈静菲。沈静菲虽是失去了记忆,但对他从来都是有距离的,他黄朴民虽不了解沈静菲,但是七年的光景也使得他能看出些端倪。她把自己包裹的很好,可以说是严丝合缝,没有给黄朴民留一丝的机会。每次黄朴民以为可以靠近她一些的时候,那结果永远是她离得更远。黄朴民本以为那距离自己可以靠时间去拉近,但是他却错了,直到这一刻黄朴民才明白那是一种无法跨越的鸿沟。七年前刚救她时,并没有奢望什么,可是日子长了,对她那份情愫却是满满的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少爷。”说话的是黄家的老管家。这老管家是在家里几十年的老人了,可以说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七年前黄老爷突然重病去世,少爷赶回来奔丧,处理家里大小事务,遣散了家里的仆役,只留下了这老管家带着几个人。这老管家是看清了人情事故的,知道黄朴民这般是因为什么。
“吴叔,有事吗?”收回飘远的思绪,黄朴民问。
“少爷,外边来了位先生,说要见见您。这是他的名片。”说着吴叔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黄朴民接过来,上面只是极简洁的几行字,名字倒是印的极精致,“藤由贵”。心里过了一遍,好像并不认识。心里想着不见,可是人家既然来了,闭门不见好像又极失礼数。“吴叔,把他让到花厅吧。我稍收拾一下就来。”
黄家的花厅本来就是暖房旁边的一配厅,只是沈静菲喜爱养花,又常爱在养花的暖房里待着,于是黄朴民就让下边人将着配厅收拾出来,改成了一间会客厅,又加上让人从花房里移了不少花花草草出来,叫花厅倒是名副其实起来。
“藤先生,请用茶。”黄朴民客气的让茶。
“黄先生真是客气了,知道黄先生是几家银行的大股东,早就想来拜访,只是觉得有唐突之处,所以一直不便前来。今天冒然来访,还望黄先生莫要见怪。”
“藤先生,客气了。不知今日藤先生来有什么见教?”
“黄先生,我几年前在南地曾开过一家贸易行,因我老家是东北,所以专门经营一些人参、松茸、鹿鞭一类的土特产。本来生意也还行,后来因为老家突遭了变故,小弟必须回老家,那贸易行因实在是无实诚人照顾打理,只能是清盘关张。现如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想在京城里重打锣另开张,把这贸易行重新开起来。可是您也知道如今这世道,若是想在这里开商贸行,怎么都得有人帮忙才行。都知道黄先生如今是这商界上的魁首,如今这不来请黄先生帮衬一下。”
黄朴民从回国后一直经营银行业,这银行自然是少不了借贷这样的业务,也有不少生意人来拜访他,这些人无非就是冲着黄朴民手里的钱来的,可是平常人来说的都是含蓄委婉,可偏眼前这位却是说的直白明了,黄朴民突然有一种很是不舒服的感觉,可是让自己将这种感觉说明白,他又做不到。尴尬的端起手边的茶盏,“藤先生,喝茶。”
轻抿了一口手里的香茶,黄朴民才又开口,“藤先生是东北人。”
“是,祖籍是关外的。所以就想着经营一些关外的特产。也不求其他的只是养家糊口而已。”
“藤先生,与警察局的邱局长很要好?”看看手边放着的邱兆明的引荐信,黄朴民看是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