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徐凤,对这些都不在意用心,只是那衣帽间里的衣服,让她瞠目结舌,西式的裙装裤装,成套的,单件的,家居的,外出的,一件件的整齐的挂在那里,让人目不暇接,这还不算那中式的衣服。徐凤从搬进梅苑,下面人也是根据欧阳浩的吩咐陆陆续续的给她置办了不少衣服,徐凤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多的穿不完,如今见了这一屋子的衣服,心里突然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心里不舒服,本来的好奇突然就被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觉所代替,快步从那房间里退了出来。从那以后,徐凤再也没进过那个房间。
如今主仆两个人的对话,让徐凤又记起以前的过往,心里那本已平复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那春萍本来心计就比平常的丫头多,又跟在徐凤身边多年,见自己的主子这般光景,试探着开口,“小姐,有句话这几天春萍一直想跟您说,可是又不知道说了妥当不妥的?”
徐凤心里不痛快,见春萍这般吞吞吐吐的,心里也烦,“有什么话就利落的说!干嘛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这个!”
春萍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昨天您让我到贵福楼给您取那对翡翠镯子时,一个男人塞给我的。说想见见您,跟您认识,还说他有办法帮您!”
徐凤接过纸条,上面只是用铅笔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可是自己对这个电话号码却是一点都不熟悉。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就是我从贵福楼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过来说是有我老家的人想见我,以前也有这样的事,老家里来人在街上碰到,说几句闲话的时候。我想着东西取了,也不耽误小姐您的事了,跟老家的人也许久不见了,于是就按着那孩子说的地址找了过去。竟真的见着邻居家的四水哥,他说他老板知道我在您身边,他老板跟您也认识,知道您现在受了委屈,想见见您,说跟您是故交。说完就给了我这张纸条子。”
徐凤一脸诧异的看着春萍,“你见到那个人了?”
春萍摇摇头,“没有,只有四水哥一个人。四水哥还说,您若是见了他老板指定是认识的。”
徐凤在心里暗想会是谁要见自己,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要知道自己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不少,这里面也有不少是冲着自己是欧阳浩女人的身份来套近乎的,可是听着春萍学的话,又好像那人是要帮自己的,反而不是求自己的。如今自己的处境是尴尬的没法再尴尬了,想着光靠自己的力量怕是谋不到什么好的出路,若是自己娘家有能力也行,还能指望着娘家给出点子头,可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不但是指望不上,还在后面给拖后腿。真是井里没水四下里淘,把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下里就要春萍按着纸条上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几下就通了,接电话的因该是听差之类的,知道是那里来的电话后,客气的请徐凤稍等,说是去请主人来听电话。
也就一两分钟光景的样子,电话里就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是徐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徐小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帮助徐小姐。”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有什么要你来帮助的,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徐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您这几天最烦心的是什么,我都知道!我还知道该怎么解决徐小姐的烦恼。”
那边话说的直白,让徐凤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稍稍停顿了一下,“我还是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徐小姐,您可以先想想,想通了可以再打这个电话,到时咱们约个时间,找个地方见面谈。”说完这句也不等徐凤这边回答,就自顾自得把电话扣掉了。
徐凤手里握着话机,一头雾水,半天没回过神来。
“小姐,小姐。”春萍脸唤了几声。
“春萍,你说这事是不是很蹊跷?”
“小姐,这兴许就是您以前认识的人,知道您现在的处境,想帮您。我看您也别多想了,现在咱们也找不到什么人来帮咱们,索性就探探路。我也是随口一说,主意还得您自己拿。您想想,我去看看您的燕窝这会子好了吗?”
那春萍从屋里退出来,也不去厨房,只是拐了个弯进来花园,悄悄的开了东角门,冲着墙角跟处一乞丐打扮的人说了句,“事成了,等消息。”
这徐凤自从前一天那个电话,惹得自己是一夜没睡,思前想后的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早上起床头都是昏昏的,还隐隐的伴着头疼。早饭没胃口,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然后就是再房间里不停的踱步,手里的丝帕在两只手的食指间来回的搅动,角落里的大座钟“铛铛”的打着钟点,最后徐凤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快步走到电话前,手心里一直攥着的纸条,微微的被汗水打湿了,上面的号码只是模糊的还能看的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下就有人接起,想必那边也是在等电话的。
“喂。”徐凤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喂了一声。
“是徐小姐吧!”声音是昨天跟徐凤通话那个人。
“是,是我。”
“我知道徐小姐会来电话的。”
“你想怎么帮我?”那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徐凤这边却是急促的问。
“徐小姐,我们见个面吧!知道正北路上有家法国人开的咖啡厅吗?就在正北路的中段,名字叫百怡咖啡厅。咱们1小时后在那里见。”
“好,可是我不认识你,咱们怎么见?”
“徐小姐,您到了,自然有人引你见我的。好了,1小时后,咱们百怡咖啡厅,不见不散。”
徐凤挂了电话,定了定神,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是催促自己快点去,一个是急切的阻止自己。弄得徐凤自己心里更加的慌乱起来。那时钟一刻不停的走动着,那嘀嗒声让人莫名的更加的心烦意乱。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了半小时,徐凤知道自己必须快些作出决定,因为从梅苑赶到约定的正北路要半小时的路程,又在屋里走了几圈后,徐凤什么也不顾,从梳妆台上抓起自己的手包就出了门。
一路上徐凤不住的催促司机开的快些,那司机见徐凤催促的急,车子也比平日里要开的快多了。等到徐凤她气喘吁吁的赶到正北路上的百怡咖啡厅时,时间竟刚好是约定的时间。
推开厚重的玻璃木门,迎面浓郁的咖啡香气暖暖传来,徐凤自己从来不喝咖啡的,黑乎乎的药汤子一般的东西,真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浩会那么喜欢,在梅苑里除了那薄荷菊花茶,他喝的最多的就是叫这咖啡的东西。她的表情一定是很糟,因为走过来的侍者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才开口,“请问小姐几位?”
“我是来找人的。”
“请问是徐小姐吗?”那侍者随即问道。见徐凤点点头,于是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徐小姐请跟我来,您的客人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