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没有什么要求?”徐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我只是要求警察局秉公办理,严惩肇事者,其他的我不做什么另外的要求。”黄朴民平淡的说。
“可是,您也是知道,我弟弟他也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您有什么条件我们都满足您,要多少钱都行。”
黄朴民看着徐凤的脸,心想真的不是一个人,心中不由得更加烦躁,“小姐还是请回吧,钱这种东西,可能对有的人有用,可是对我,从来都是最无用的。”说完转身往病房走。
徐凤见黄朴民要走,心里一急,匆匆的脱口说了句,“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是可以不理会我,但是总的理会理会欧阳这个姓氏吧。”
黄朴民听了这话,脚步顿时停住了,徐凤一见黄朴民停住心里暗暗的高兴,不由得自鸣得意的又说一句,“不瞒你,我说的就是欧阳浩,我的弟弟是他的内弟,我是谁就不用再解释了吧!”
黄朴民虽是刚回国不久,可是也知道如今国内的局势,人常说官商一家,生意人为了自保或是利益的缘故,都或多或少的跟官家有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也就知道如今的天下都掌握在谁的手里。想想事情出了,警察局邱兆明含含糊糊的说辞,自己本来还是不解,这下竟是明白透彻了。原来撞了女儿的是这么一个大来头。自己对这几天报纸上的报道还是将信将疑的,偏又忙的紧,本打算明天派人好好的查查,谁知现在却是不用查都知道个清楚了。
黄朴民听到徐凤的话虽是止住了脚步,却一直未转身,想着那日接到电话说是女儿在街上被撞正在医院急救,整个人都顿时慌了神,等赶到医院只见女儿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小脸上面全是血,一身粉色的洋装竟被血染成鲜红色。自己颤抖着用手去抚摸女儿的脸庞,竟仿佛摸不到一丝的体温,医生来让家属签手术通知单,他看着医生在那里讲解,说女儿伤的很重,现在能看到虽只是外伤,但不敢保证没有内出血的情况,所以手术必须做而且有一定的风险,这每一条都是可能让自己永远的失去女儿的,手抖的竟半天都不能落笔。自己的女孩福大命大,手术很成功,本来自己还很是庆幸,可现在害自己女儿受这样大难的人,竟是这种口气,不由得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焚烧得几乎要爆破开来。停了片刻才开口,“徐小姐的意思是要以权压人了?”
徐凤本以为说出来历可以唬住黄朴民,可怎么都没想到换来的是黄朴民这样一句话,倒是让徐凤一时没话好接。
黄朴民这才转过身,盯着徐凤,一字一句的说,“徐小姐,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就算是如今的当权者也不会糊涂荒唐到用手里的权利来逼迫百姓吧!我的小女只是在路上正常的行走,却是遭此横祸,您的弟弟肇事后不但不立即施救,反而是坐在车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若不是跟着小女的人尽心,把我的女儿及时送医救助,那今日您的弟弟就不单是要承担汽车肇事的罪过,很有可能就是杀人的大罪。”
徐凤听了黄朴民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惊,可转念一想,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打住,于是呆了数秒,嘴角勉强抽动出一丝笑来又说,“黄先生,您说的这些我也是知道。好在您的女儿现在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我想跟您打个商量,您女儿是受了委屈,也遭了罪,可是那闯祸的毕竟是我的弟弟,而且我只这么一个弟弟。家里的父母也事事指望着他。怎么都想请黄先生高抬贵手放我那弟弟一马。您放心我绝不会亏待您。”
这徐凤从根本里讲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若是让她发狠威胁人,她怕一时也做不出来,几句话说的也不过分。再加之黄朴民也是知书达理的一人物,既然已抢白了徐凤几句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
“徐小姐,您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至于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一时也不好答复您,咱们在这里交涉也实在是没意思的很,今天您就先请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徐凤知道再多说也是无义,于是告辞了离去。下了楼,那边跟着的人一见立马将车子开过来,“小姐,是回梅苑吗?”
徐凤这一趟是不尴不尬的难看,心里自然是窝着一肚子的暗火,想想欧阳浩几天都不回梅苑,自己回去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又想着弟弟的不争气,于是边弯腰上车边回答,“不回梅苑,去庙字胡同。”
徐凤人刚从医院离开,这边就有人跟欧阳浩报告。倒不是欧阳浩不信任徐凤,而是近来徐家人闹得太过,若是再一味让他们闹下去,当真不知要出什么事。听说徐凤在医院那边吃了个不小的贬,欧阳浩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身边的人几乎各个都是费力讨好她徐凤的,难得有人这般的不给她面子。知道徐凤去医院为她那不争气的弟弟求情的,当真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散的问,“她现在哪里?”
那回话的人自然知道是问的徐凤,于是忙又立正回答,“报告总座,徐小姐出来医院,就吩咐去庙字胡同了。”
欧阳浩只是微微一点头,算是知道了,那立正回话的侍从忙从屋里退了出去。欧阳浩听到那房门轻轻的关闭,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如今跟在身边的人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是不知怎么各个却是害怕自己的很。想想自己也不是个苛待下属的人。
这边文件看了半晌,身子早就有些乏了,起身走过去开了窗子,立时一阵花香伴着那暖风吹进来,原来是那园子里的紫藤开了,从那窗中望过去植株茎蔓蜿延屈曲,开花繁多,那紫色串串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瘦长的荚果迎风摇曳,倒是好看。心中不禁想起那年自己匆匆从南地赶到京城,在白家郊外的园子里,远远的就看到沈静菲也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坐在那繁花似锦的紫藤架下,静静的看着一本英文小说,那景象竟像画一样美。可只几年的功夫竟已是物是人非,那紫藤花依旧年年盛开,可是那花架之下已无伊人,只是空有一片繁花。
想着这一些,心中突然一阵剧痛,竟让欧阳浩有种窒息的感觉,不由得大口吸着气,用以缓解这些不适,手颤抖着摁响桌上的电铃,门外值日的秘书推门进来,一见此情景自然是大吃一惊,竟不知所措的呆立住了。
欧阳浩艰难的说,“过来,扶我去那边。”手指向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那秘书这才反应过来,扶着欧阳浩进了那休息室,“你去叫孙振汉来,不要告诉其他人。”那秘书见欧阳浩极痛苦的样子,自然不敢耽搁忙跑去找孙振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