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汉引领着姜英杰上了二楼,一直到了那走廊的尽头才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外边是一间极大的会客厅,里间的门半掩着,欧阳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了,像是在跟什么人通电话,只是那语气让听的人立刻就感觉到他的恼怒:“一群子废物,这点子小事都办不好,她说让你们办就给办了。还嫌闹得不够大吗?我告诉你,若是再为了这般事来,你就不用再到办公厅上班了”
孙振汉示意姜英杰在那会客厅的沙发上稍等,自己则在门外站立了一会,终于听里面“咔嚓”一声挂了电话,等到里面一丝的声音都没有,稍稍迟疑了一下才敢通报。
“你刚回来也没让你休息一下就过来,我都不好意思了。”欧阳浩笑着说。
“事情急,还休息什么,再说我在火车上休息的已经很好了。”
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年轻的侍从端着茶盘给两个人沏上茶。
“你尝尝,这是前几天谭亮让人送来的,今的雨前龙井。就连这水都是那龙井里取来的。”欧阳浩端着茶杯说。
“这谭副官倒是最明白总座的心思。”姜英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好茶,入口幽香,如甘润喉。”
“以前他在静菲身边待着,倒是学了她的一些哥真传。”欧阳浩缓声道。
姜英杰没想到欧阳浩会说这般话,竟一下想起从前与沈静菲在那大朝寺品茗论事的情景。这对沈静菲莫不要说是欧阳浩,就是连自己这只见过几次的交情不深的人都觉得可惜,她的聪明,智慧,见地绝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有的。同样一件事情,作为她用女人那特有的细腻心思分析说出,便是有了不同一般的见解。想开口说什么,却是无意中看到一直站立一旁的孙振汉暗中递过来的眼神,再看看欧阳浩的神情,赶忙将话语岔开,“这次去西南,倒是有颇多的感触。我写了一份纪要,已经交给秘书处了,总座要是有时间不妨看看。”
欧阳浩回过神来,“你倒是用心的很,你写的东西是一定要看的,总是能从里面学好些个东西来。你若是不累,那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他们几个早就到了,单等你。”转过脸对孙振汉说,“你去叫他们几个过来,再有去挂个电话问问郭子江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一并叫他也来。”
会是连夜开的,欧阳浩大步走近,门口侍卫见到他,立即持枪立正,里面几位听到侍卫的声音知道是他来了,紧止了先前的交头接耳,肃容端坐。欧阳浩走到首位上立住,众人訇然起立,整齐行礼,他右手虚按点了点头,一众军官才坐下。他却不坐,只摘下军帽放在桌上,目光环绕屋内众将一圈,因是军事参谋联席会所以如今各个主力军团的司令长官都参加各人本是分驻各地,今日齐赴京城就是来参加这军事会议的。竟将那偌大的会议室坐的满满的。
欧阳浩自上位之始就以原先南军为底子,从换将不换兵,到最后直接就将统兵的将领各级逐层更换,又将以前分散于各地军阀手中大大小小的队伍改编归建,重新整合,他虽年轻,手下多数将领都要年长于他,但是通过他所做的种种,各个都信服于他,他所有的政令均得到很好的执行,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天下兵马尽收,虽然世人也常有嫡系和旁系的纠结,可竟是比以前混乱无序,各地军阀莅临要好很多。
众人见欧阳浩一直站立,本来就知道这突然急招返京必是有重要的事,再加上看到姜英杰,郭子江,孟军等皆在场,心中更是明了几分。欧阳浩示意秘书将文件发放到各人的手中。
“此次让各位回京的缘故都写在给诸位的文件之中,这是情报二处汇集近半年的情报资料编写的,在这里我也先不说什么,先看看咱们再议。”
众人一时都不说话,只是皆低头翻看手里的文件情报。
“若说以前乔家与日本人还是暗中勾结着,如今都是摆在桌面上了,我说就是该敲打敲打了。”说话的是第一集团军的高司令。
“总座,虽然乔家现如今还没跟中央撕破脸,真刀真枪的干,但是在那省界交界处,小小的磨擦是时时发生,并且两天前驻守阳明关的五十六军报告说对面北军驻守的军队,近日里有增多的态势,就连城防工事都在暗中加固。看样子这与北军一战怕是不可避免的。”
“我觉得不妥,当初咱们南北联合共同出兵,谋得天下,那乔正远也是出过力的,如今咱们若是贸然出兵北地,会不会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嫌。”
“老胡,我看你是糊涂了,当初咱们联合的乔正远不假,可如今北地当权的是那乔伟远。这小子可不是个东西,听说连日本娘们都给娶了。是铁了心给日本人当女婿了。就这德行还不该教训?咱们是替他老乔家教训不孝子孙,不然他乔伟远还不把他那死了几年的老爷子给气的还魂了。”
“我看也不用顾忌什么。当初咱们南北联军时,说的很明白是为了这天下苍生济,如今北地的所为,旨在卖国分裂,这与当初的中央政府无异,咱们出兵是顺民意的。大不了把他们的好事都给抖搂出来,看谁能编排咱们。”
众人是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是以主张出战北地的居多。欧阳浩也不多话,只是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微微闭着眼睛听着,等到几乎每人都发表言论后,才缓缓的开口,“我早就说过,拥兵自立若是能体谅一方民众的疾苦,或许还是有情可原的,可若是卖国我是断不能容他的。咱们以前不是没跟日本人打过交道,别看那区区弹丸小小的岛国,却是狼子野心无疑,菲律宾、朝鲜、印度这东南亚诸国他那个没染指,他对咱们华夏大地那是早就垂涎欲滴了。前几年他暗中支持顾叙安,田少均之辈,如今更是跳出来在北地准备搞什么省内自立,要北地脱离中央。这绝对是痴心妄想!我欧阳浩与那日本人是国恨家仇皆有,所以北地之事我是不会听之任之的。”
在座的众人皆是知道些事情的,见欧阳浩这般说特别是提到田少均,自是知道欧阳浩恨日本人之深的,再者各个都是正义爱国之将,自然不会眼看着国土丧失,百姓被外辱。
“我们第四集团军一直是驻守山海关一线的,与那北军一直是成犄角之势,若是总座下令与北军开战,我辈必身先士卒,誓保不丢一寸国土。”第四集团军司令长官王海易更是站的笔直首先言明。
欧阳浩抬手示意王海易坐下,“若说这乔家是咱们当初的盟友不假,当初若不是他乔正远顶着压力跟咱们联合,那当初是咱们赢,还是中央胜,当真是个未知数!这一点上是我欧阳浩欠着他乔家的!可这不是我可以纵容北地现在这与日本人勾结的理由。再有乔正远如今是生死未卜,我跟他是朋友,既是朋友也断没有在危难之时作壁上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