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人,我看还是先给欧阳总长挂个电话,把咱们的事告知他,然后再谈白家大少爷的事可好?”那年长者连连咳了几声,才开口。
沈静菲微微的一笑,“田先生,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要先见我的表哥,这是前提。”说完就双目微闭,不再言语。双眼真的是酸痛无比,不知该怎么形容。
那年长者见沈静菲这般神情自是知道再多说也是无意,于是在一旁只是又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开。丁四见主子起身离开,自然是紧跟着离开,出了门随即示意在门边把守的人,“看好了,不许出一丝的差错。”
那年长者在廊下站立,不知怎么着也不见他有其他的言语或是动作,就是让人无形中就觉得空气压抑,丁四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主子,您别和她一般见识。一个小娘们能有什么能耐,关上她几天,必会就犯的。若是不成,那就让兄弟们进去吓吓她,等到哭的满脸是泪了,怕是会求着答应主子的。”
“你是越发的会做事了,吓她。你看她是那种一吓就会就犯的一般女子?混账的东西,把你对付一般人的那一套,统统给我收拾起来。还是我先前吩咐的,好吃好喝的,用心照应着,觉不能让她有丝毫的不适。不然,你知道该怎么做。”话虽是说的声音不大,却是让丁四身上一冷,仿佛是数九寒天的感觉,再一抬眼无意中对上那双眼睛,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赶忙底下头,连口的称是。
那年长者也不接话,只是对着对面长廊的阴暗处,“还不出了,出来在这么长时间,你怕是要回去了。”
只见那边闪出一人来,正是那一同来的年轻人,显身后也不多话,只是走了过来,在年长者的面前微微一鞠躬,算是行礼,随即转身就离开了。
“你回去,该怎么做自然该是知道的。”那长者对着离去的背影说。
年轻人身子一停,也不回身,只是将头微微的转回一边,“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只是让你记住时间,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夜沈静菲也就是睡了几个小时,而且睡的极不安稳,模模糊糊的做了许多的梦,梦境里的事都是真实可见的,而醒来却是一丁点都记不起来。在屋了站起身略略的活动了一下僵硬酸痛的身体,自然自己的一举一动是被人生生的监视着的,刚动了几下不一会就有人送进水盆、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具,沈静菲最受不了邋遢,所以就着那水盆中的清水洗了脸和手。这边毛巾刚放下,就又有人送了早点进来。沈静菲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活着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想来也不会在自己的饮食中动什么手脚和心思,再加之也是一整日未进食了,于是自己动手从那粥盆中盛了小半碗的米粥,就着那脆瓜酱菜吃下。只是那脆瓜酱菜入口,沈静菲心中的疑惑是更深了。
一上午再无人来打扰,沈静菲本就是爱静的人,没人来她更是舒心,只是那心里难免的为自己丈夫和表哥担心,不过经历这如此种种,如今自然是在沈静菲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来。
沈静菲自小就心地善良,以前在国外她曾在好友的陪同下去过几天教堂,也听过牧师的布道,只是从未正式入会受教。后来回国嫁入欧阳家,家里几位姨娘都是礼佛的,再加之沈静菲听说自己早逝的婆婆更是信笃佛教,闲来无事也就顺手翻看过几本佛经,竟是慢慢的也理起佛来。更是每月初一、十五的去庙中烧香礼佛,有时在家里也是打坐抄经,想来此刻无事于是就盘腿闭目打起坐来。
约莫着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本来安静的院落竟响起一阵声响,用心的听仿佛是有人推搡的声音,除了几声轻声打骂的声音里面还夹杂这几声含糊不清的,像是发出声音的人口中被什么物件给堵塞着发出的呜咽之声。随后旁边屋子的房门响了一下,那些个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沈静菲本不太在意,可却是怎么都再也静不下心来,于是起了身走到那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桌子是在这屋的窗下,沈静菲自然是背对着门的,水杯握在手里,刚送到嘴边还未喝,就听到那房门被从外边推了开来,有人进到屋里来。
“夫人,想的怎么样了?”那声音是如此的刺耳,让沈静菲在听到的同时不由自主的闭了一下眼睛。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沈静菲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下。
那丁四最受不得这样的,心里恨不得立马冲过去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是转念一想昨天主子那话,又不由的败下阵来。真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也是自己这位冷冰冰的主子的心思,自己是从来都没摸透一次的。
于是乎,耐下性子压着火又说了一句,“其实夫人为何要如此的坚持,像您这般如花似玉的容貌,若是咱们不小心给伤一下,怎么都是不好的。”
沈静菲手臂上竟是瞬间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暗暗的恶心不已,“我不会再说第三遍,想和我谈条件,那就先要满足我一个条件,不然什么都不用说。”
“好,好,好,咱们就看你个小娘们能撑几时,怕是真到了那时,有你求爷的时候。”抬脚将腿边的木椅踹翻,冷笑了几下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水晶的烟灰缸里已是积攒的多的不能再多的烟蒂,那冒尖的烟蒂仿佛是在增加一个就会如山峦崩塌一般散落一地的。欧阳浩一身戎装端坐在办公桌前,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的香烟已是燃了好大一截,灰白的烟灰只要是手指轻轻一抖便会掉落。这根香烟像其他一颗一样,欧阳浩他只是点燃了,却是没吸几口。就像秘书送进来的咖啡,从滚烫到温热再到现如今怕是早已冰凉了,欧阳浩他却是一口都没喝,只是任由着咖啡在他面前渐渐的冷去。
已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欧阳浩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人不知所踪,他不敢去想其他的,怕自己把持不住,他自小就听惯了身边的人说他霸气,他的霸气足以震慑在场每一个人,但老人也常常说是有霸气的男人往往是很霸道的,他自然也知道身边的人感受着他霸气的同时往往也意味着要承担他的坏脾气,可就是沈静菲这个看似弱弱的女子却是将他的脾气一点点的磨平了。他宠爱她,他在这份爱情中收获了甜蜜,收获了快乐,更是收获了足以慰藉一生的安慰。有时他也在想,他究竟要的是什么,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红袖添香,在他为大业尽心奋斗时爱人的支持与勉励,他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人为他做可口的饭菜,有孩子围绕在身旁的叽叽喳喳,他想要凡人最简单的幸福,可偏偏是世人最为平凡的一切对他而言则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的。是啊,纵使得到了天下,那又如何?纵使拥有无数的财富、无数的奴仆、无数的美女,没有了相知相许的爱人与你陪伴、分享,心里想必也会寂寞无比吧?也许会悔不当初。人呀,一旦活在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想赢,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所以需要背弃一切阻碍自己成功的障碍,或许是最亲爱的亲人,或许是真心的朋友,或许是最爱的爱人,更或许是自己一生的快乐。若有太多的放不下,只会造成拿的起最重的天下,却是那不起最为平凡的东西。其实,立于万人之巅者,想必其心亦如莲子吧。如今又有谁能解开自己这番不能言表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