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昏迷将醒,迷蒙望去,一张清俊的面容便印在眼前。“姑娘,你醒了。”他一笑而过,我却恍然失神。
“谢谢你救了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虚弱一笑。
“你好好休息吧,这世道的却不算太平,你在这里且先住着,有事知会一声便罢了。”他柔声道。我点点头,道:“不知恩公尊姓?”“泽鑫。”
汾澜的一切我都是不习惯的,泽鑫来得越发勤了我,宫人们都说道:“我们大王可是真心喜欢姑娘的。”我妩媚一笑:“真心?”我不过想要利用他寻个机会救出袭月然后逃跑罢了。
赏花踏春,弹琴奏舞。
泽鑫开始与我琴瑟和鸣起来,我缓步走着,漫天花香,他深情凝望,道:“若儿,执子之手,你可愿与我终老?”我含羞带笑:“大王后宫无数,若儿不敢高攀。”泽鑫眼神失落:“你明知我的心意,何苦。”
我一笑带过。
是夜。
泽鑫端坐在侍殿,迟迟不走,爱怜的看着我,道:“今夜,便侍寝可好?”我脸色微变,勉力一笑:“有些突然。”
泽鑫眼神落寞:“我鲁莽了,原以为时机成熟,也罢,你歇息吧。”
看着他离去,我全身如同没力气力,这些日子,他待我的好我都心知肚明,哪能不动心?可是我的袭月,我的袭月还在岳兰。
袭月躺在床榻上,眼神无波的看着沁阑铎,后者更是一脸寂然,道:“本王希望你能活着,即便要死,也是本王动的手,还轮不到你自刎。”袭月牵动唇角,心道:小姐,你好,便罢了。
御书房。
落萧澈扶额,修长白皙的手指微曲,寂然道:“皇后莫不是入了天顿了地?”宫文琦唇角牵动,只是不语。
泽鑫微笑看着我,我浅笑嫣然,半响,他才微微皱眉,有些疑惑道:“你今天有些异常,有什么事么?”
我含泪演讲,不管过程是什么,总之结果是泽鑫要去救袭月。
袭月安全的出现在我眼前,但同样而来的,是洛萧澈的军马。
我一脸迷茫的看向这一切的厮杀,袭月脸色苍白,简洁的向我说了来龙去脉,洛萧澈,如此想来,这个男人定是恨我入骨了。
泽鑫焦急的来回度步,最后将眼神定格在我身上,直直的看着我,满满的伤痕,最后一字字道:“你竟是,竟是欺骗我的。”袭月挡在我眼前,道:“与我家小姐无关,我家小姐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泽鑫苦笑,猛地抽出一把剑来,对着我的心脏,嘴唇颤抖。我轻轻推开袭月,冲着他的剑尖道:“若你心里实在难受,那便杀了我解恨吧。”
袭月尖叫:“小姐不要!”
泽鑫眼神痛苦,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哪怕是我爱错了人,但这一战,要牺牲多少无辜百姓。”我心内一窒,猛地抽痛起来,是啊,多少无辜百姓。
“不关小姐的事,小姐失忆,根本不记得与大晋皇帝的事,这番争斗全是岳兰国的计谋,这番战事完全归咎于岳兰国!又与我家小姐何干?”
泽鑫愣愣的站着,似是没听到袭月的话,我亦觉得生死无碍,便道:“只求你能保全袭月。”身子轻盈,往前一倚,泽鑫完全来不及收手,我闭上眼,最后入眼的是泽鑫的惊慌和袭月的惊叫。
我以为我会死去,身子却巧妙的折转,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却是冰冷异常。
我睁开眼,落入眼帘的容颜,令我呼吸一窒。
眸子冷然,只是看着我,对旁人道:“孤的女人,死也要由孤来决断。”泽鑫漠然的看着他,忽的笑起来:“罢了,千秋大业,便毁在我的手上,只求皇帝你不要牵连其他。”原本该刺向我的剑,便生生的进了他的胸膛。
洛萧澈冷笑:“牵连?”他拦腰抱起我,道:“有些帐,还是皇后与孤回宫里慢慢算得好。”临走,他扔下一句:“全部处死。”
我便身子冰凉起来,张了张嘴,却生生的咽下去,见得他的眼神,发不出一句话来。
那是怎样刺骨的寒冷,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般的眼神。要对我有多深的恨呢?袭月说我与他有一子,既然有过孩子,关系又怎么会如此僵持。到了如此地步,竟让我想不出化解的招数。
沐浴更衣,我静静端坐在皇后宫室内,袭月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外面寂静无声,我心内揣测,更多的是不安。
“我的孩子,他是什么样子的,乖么?”袭月勉强一笑:“很乖,很聪明。”
我快要见到那个孩子了,失忆,竟连我的孩子也忘得干干净净。
我有些急切,袭月看出来,正要出声,却一股冷风灌入,洛萧澈便在这冷风中缓缓步入。
我愣住,袭月脸色更白了。
“皇后这般急切?难不成是在担心岳兰国的大王么?”他开口便是羞辱,我皱眉,却不敢接话。
洛萧澈有着报复的快感,脸色也舒缓开来。笑道:“岳兰一个小国而已,却有雄心大略,可惜,麻雀终究只能是麻雀。”我心内已知岳兰一定是战败,心内却平静如水。
“皇后真是命犯桃花,风骚入骨。”洛萧澈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来。我心内却没有任何感觉,直直的望着他。眼神竟是清澈的。
洛萧澈有些诧异,眉毛轻挑,袭月见状忙道:“皇上饶命,娘娘如今失忆了。”洛萧澈眸子暗沉下来。袭月道:“不敢欺瞒。”
我仍是迷惘的看着他,袭月退出去,他才试探着打量我,道:“皇后真是费尽心思,竟连失忆拿来骗孤。”我见他不依不饶,实在烦心,也不住冷冷道:“你与我之间竟有多大的仇恨,要如此这般互伤?”
洛萧澈更是诧异不已,眼神竟缓和下来,亦有着些许柔情。
我预下来的话出不了口,他轻轻把我拥入怀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雨儿,我的雨儿,此后,你便只属于我。”
一切都平静下来,三国统一。洛萧澈繁忙起来,不常见到,偶尔来了却也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