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笑意敛起，目眺远方的小若伸手轻挽起随风扬起的发丝，“就算佑司还在这里，也不会有一样的心情的。其实懂得，只是无法抑制那些盘踞脑海的曾经，是缅念是怀念是回味，只是那样的滋味并不美好。美好的曾经几经回忆再甜也会变味，人已不在！”
“如果我回去了，小若你会怎样？”
最后的一道霞光也隐入了幕色中，深蓝的天空无垠，目不可及远。
河光泛入小若的眼睛里，如夜色的迷朦，敛下的眼皮，弯弯睫毛颤抖，却是镇定自若的声音逸响，“你要回去？”
心底还是有丝懊悔这样的试探假设，想证实小若也会在乎我，或心深处贪婪的渴想。
随心的无意识，伤了是真实，有小若的，也有划过我心的。
“不！”毫不迟疑的坚定脱口而出。重复地一次强调，“我不会回去那个冰冷的世界。”
“他们需要你！”
“也并不是非我不可。”
“可他们是你的家人。”
“他们给我的只是毫无温暖，势利与充满钱腥的定义名词唤作家。”
小若缓缓地闭上双眼慢慢地张开，“就算如此也无法做到真的去憎恶，不是吗？”
“别劝我，我不会回去，我不愿把自己禁锢在那样的一个世界。”
“凌……”小若欲语最后还是化作无声。
“你真的希望我回去么？”看着小若若有所思的神态，我的心却异常的难受。
小若，不要告诉我我无法接受的残忍答案。
“他们需要你！”
“我希望的只是一直守护在你身边！”钝痛的心再也藏不住这句一直只能于心底反反复复诉说的心意。
片刻沉默后，小若的声音飘来，“佑司临走前你答应的，你已经做到了，在我最难过最需要勇气与鼓励的时候你一直守我身边。”
“这不仅是我对佑司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的吼声回荡河堤，空气里隐去后，寂静，漫长。
夜，在霓灯下五彩缤纷，立林街道两侧的招牌霓虹闪烁，缀花了视野，马路上对面驶去的车子灯光照的脸忽亮，在身侧驶离一刻又恢复了夜暗。
流光掠过的影，映在眼里，脑海的记忆倒放：暮色初上，亮着的车灯缓缓地驶近，照着小若的身影叠落在我身上，逆着光，她的脸庞看不清，沉寂的气氛继续。
车子的发动机声飘响河堤，彼此相对而立的我们，却找不回语言。
程薇，敞开的驾驶座车窗里，侧着脸，看着我与小若，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对我们说：“不是反对你们出来走走、聊聊，旦至少要让人能联系上。”
我想，她是误以为我同小若是故意躲起。摸了摸手上的口袋，干瘪的，手机不知落在那个地方。
“抱歉！”我说。
程薇关心担忧小若的心情我了解，比亲姐妹还亲，甚至扮起了长者的角色，这样的情，在外人眼里有些过于蛮横，却是让人感动的。
小若微垂着头一言不发，象是做错事的孩童。
这样的她却是我此时所未能理解的。
是我刚才的表达令她如此？或只是我自己多想了，一切都是无关？
“走吧！一起去吃饭。”
程薇的提议，我想表言拒过，小若的纹丝不动，却令我把话搁下了心里。
“小若。”程薇唤着，小若旋过身，背着我走向车子。看着小若纤弱的背影，心有莫名的不踏实。
就在小若旋身的那一霎，她的眼神，她的神态都没有给我窥见。
视同陌生人的冷漠感忽地窜起，待意识到时，心已泛有钝痛。
手心轻轻抚上胸口的位置，恍惚那一刻的痛犹在。
又一辆呼啸的车子掠过，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暮色里程薇驶着车子，慢慢地驶离，凝望着。
恍然回过神才蓦地记起前一刻自己在听见程薇疑问：“凌，还不上车？”时淡然地笑了，没有悲，没有喜，只是一个不带情愫的笑意扯着唇角，“啪！”关上了车门。
随着这声声响，我穿过车窗的视线注意到小若的身子怔了一下，程薇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在我做着挥手的动作时，程薇已调过了车头，车子驶离时，那一扇半敞开的车窗露出小若的脸，车子的发动机响声响在耳畔，夹着一个声音：不敢想象你离开，可我不能自私。
车子已驶离，可刚刚飘来小若道出的声音仍萦绕在耳边，不敢想象你离开，可我不能自私。
车流的声息随步伐的迈举隔得愈远，眺望前方耸立的大楼，夜色里或明或暗的窗户，踌躇不前。
爷爷他们会找到我住的地方么？他们是那么快的得知我在H市的位置。
犹疑的思绪刚萌现，身后已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唤声“风翔少爷”。蓦地回首，陈叔的身躯在路灯的阴影下露出半个身子，橘黄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
心里所担忧的成真了，不会就他一个人出现在这的。
目光在夜色里寻觅，最终锁在半米高的花坛旁，黑色的车顶在剪修雅致的花草旁几乎融入了夜色，只有那一丝折着远处路灯的灯光车壳吸住了眼球视线与夜色的暗沉别区出来。
拢回的视线落在陈叔的身上，陈述的语气，“老爷子在车上。”
“是的，你父亲也在。”陈叔回答的干脆。
逃了一时却终逃不掉老爷子有预谋的掌控，能揣猜到老爷子绝不会轻意的罢休，只是料不到爸也还未离开，或许他在处矛盾与挣扎中。
转身，刚抬起脚，陈叔的声音已飘来，“风翔少爷你就别继续与老爷子对峙了，只要他想要，你的行踪根本不是问题，凌氏旗下各种高端科技与技术想锁定一个人行踪易如反掌。”
“我只是回家。”那怕是背对着陈叔也可以想像出他此时的惊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