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小若脸上的视线,收起,移开,看向远方,淡淡的道:“我不信这些。”
有些沉重的步子挪开,迈出,越过小若的身边。
“啊!小心!”
“凌佑鸣,拿命来!”
两人不同的声音同时灌入我的耳里,转身一刹,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事物,只见一把长刀已朝自己劈来。急急、连连地退开了几步。
双目微敛起,望着身前提刀站的来人,正是当日在D市街头被揍后留言恐吓与在墓园曾一度追逐的蛇帮小混混,环视身周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轻蔑地睨着他,“就凭你一人就想要我命,不自量力!”
被激怒的小痞三忿睁着大眼,二话不说提刀又一横劈,大刀卷起的气流随着刀锋袭来,猫身,弓步,头往后一仰一串连贯的极速动作躲开了袭来的大刀,五指成爪一把紧攥住那只还未及收回的手腕。
小痞三使劲地一拉,借他之力迅地直身,一个侧步绕至他身后,手肘狠狠地击上他后颈的,握力的手骤地松开,大刀直直地坠下,脚尖一提,大刀已轻松地落入我手中,挥刀直指小痞三的咽喉处。
吓的跪在地上的小痞三早已褪去了先前的气焰,耷着头,惊惊慌慌地求饶道:“凌大少爷,是我不自量力,是我鬼窍迷心,你今天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马,以后在街头见到你我必由街尾消失,大人大量放了我吧!”
“你以前不是很嚣很拽的么?在你干那些坏事时,那些人向你求饶你放过了他们了吗?”
在我阴鸷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跪着的小痞三继续求饶着,“我错了,你放了我,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
“如果我说不呢?”一抹噬血的笑勾起在我唇角,冷冷地盯着跪着的小痞三。
地上跪着的小痞三身体禁不住地瑟瑟颤抖,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姓凌的,我就不,不信你敢,敢在这大街上杀了我,杀人可要偿命的!”
“我从不接受威胁!”
话落刀起,刀光泛在小痞三的脸上,他的痛嚎声与小若的惊呼声喊着“不要!”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液体滴落的细微声响在周围这一切的声音静下后响起,鲜红的鲜血顺着刀身缓缓地流向刀尖,聚在刀尖的鲜血缓缓地一滴一滴坠落,印在地上如盛的极艳的红蔷薇,一朵、两朵,一簇、两簇……一瞬刀尖下的血渍已成一片,鲜血的微腥气味充斥在鼻息间。
小痞三的胸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由左手臂斜模过整个前胸廷至另一侧的右手臂,渗出的鲜血染上他的衣服,一道长长的血痕落在眼里有些狰狞。
他脸上痛苦扭曲的神情看起来更显狰狞。披着人的外貌干的却是如魔鬼般的所作所为,心灵的狰狞才是最丑陋无比。
抓在我手臂的一双柔荑小手,泛白,在颤抖。耳边飘来小若惊魂未定的声音,“他罪有应得,可是你不能私下处决他的。”
“象他们这样的渣子,活着也是沾污空气。在D市时一直结伙胡作非为,连老太婆都抢都打,还扒光了那位阿婆的衣服,让她赤身裸体的在街上被他们用言语百般羞辱。”
抓在我手臂上的一双小手慢慢地松开了。大刀再次挥起直砍向地上的小痞三,锋利的刀锋倏地停在他的劲项处,血丝由他破开的皮肤组织里渗出。
心里痛恨自己最终无法狠下杀意。狠狠地扔下那把大刀,转过脸不再看那张因痛楚而扭曲的脸,厉声喝道:“滚!再出现在我视线里就杀了你。”
“我还以为你会杀死他!”小若这话道出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淡笑浮上小若的脸上,眼里溢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蓝小若,让我的心房忽地象被撞了一下,心跳的律动失常。
一双柔荑的双绕上我的脖子,耳畔里飘来一个还未说完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的血液溅入的眼里,白色衣裙的身影骤地压在我身上,世界仿佛在那一霎变成了无声的黑白。
人生世事无常,总有无法意料的事情,而这些无法意料的往往是人生里的折点。就如现在这一刻,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身影,有些熟悉,理智却又告诉着自己是不可能的事实。
佑司。这个心里默念起会让心脏感觉到疼痛的名字。
冰冷的墓碑,黑白的相片,滑落的雨珠,一切是真实的。孤然驻立的身影,熟悉的面容,活灵的双眼,一切是真实的?
脑海里滂沱大雨的一幕仍记忆犹新,那样绝美的微笑,那样不舍的眷恋……只是,一切,已是昨日,佑司不在了,再也活不过来。
那怕,那怕,此时不远处站着的孤然驻立的身影是那么的相似。佑司,已不再在,没有人能代替。
小若是那么的敏感,虽已压抑下我心里翻腾的情绪,可她还是发现了,她的眼里亮起的光芒,从悲中蓦地惊萌的喜悦,激动而颤抖的唤着我时,我知道:眼前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令小若怀疑他就是佑司活着。
“你是谁?”心里疑问一出,暗自给自己心房割上一刀。
疼痛,只是再一次告诉自己佑司已长眠身下黄土。
陌生男子端详的目光落在小若身上,那样深究的眼神与眸里闪过的冰冷,不是属于佑司该有的。心里的最后一丝疑窦也消之殆尽。
陌生的他没有说出他是谁,小若呢喃的声音却飘来,她唤的名字是佑司。
永远都烙在她心里永不磨灭的名字。
佑司,你会听见吗?能占据小若心里的人只有你,惟一。
苦涩与怅然若失的滋味悄然绕上心头。
用十分坚决的语气,告诉小若:他不是佑司!陷在激动与自我意识中小若闻而不听,看着那一张酷似佑司的脸,我却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碎,那样漠然的神情在酷似佑司的脸上,那感觉是无法形容的忿忿。
深呼吸缓下心里的苦涩与痛楚,敛起双眼,再一次残忍地掀开心里的伤痕,疼痛令我发出嘶喊,那已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