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与孤独慰同时挑眉,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那身后受盅惑的士兵们,伏身就窜了上去,两道一黑一白配合得天衣无缝。
“走!”林碧儿冲身后的人大喝一声,她这样的阵式是想留在最后做好后盾。
见他们想跑,四将咬牙忍住那催耳膜嗡鸣声,上前试图要拦截他们的去路。若是这一次让他们这些人跑了,后面的反击就更加的不堪设想。
深深的看了眼那一抹白衣,终于没入最深处的雪幕里。
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不能阻挡,怒涛冲击着他们的心头,若是让这些人返回去,那么接下来就是天下大乱,没有人再阻挡得了这两国的国力夹击。
“铃铃铃……”绕过剑身甩起了铃铛声。
云浅软剑一开,碎开一个铃。
孤独慰力道从上打下,数道白衣带前头的铃瞬间震碎,逼得林碧儿连连后退,但手中的铃声依然不断的传出。
最后只剩下了林碧儿一人来抵挡,力单势薄的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雪慢慢的变小了下来,地上积起厚重的雪堆,他们每一个人的衣裳都被打湿透,呼出的气体也瞬间变冷。
“你就这么想死在我手里……”云浅咬牙淡声道。
“咳!”林碧儿擦拭着唇边的血迹,惨笑的看着他们,“我这条命本就是她给的,死又如何,能死在浅儿的手里也算是值了……”
云浅淡淡的偏侧过头,不愿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样的惨笑,在她的记忆里,林碧儿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温柔甜人……是绝境将她逼得如此。
但若不在这个时候杀了术国圣女,放过这么大好机会,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或者说对孤独慰是最大的威胁。
孤独慰挑眉,冷若寒霜的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你走吧,就算加上你一个圣女,朕依然能将你们打回原形,休想占半点……”
听到孤独慰的话,所有人都惊愕的抬头。
“慰哥哥?”云浅不懂,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放过,这个可是术国圣女啊,杀了她就少一个威胁,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孤独慰低眸一笑,“她曾经是浅儿要寻找回来的人,我又怎会在浅儿的眼前杀死她……”轻轻的用手指把面具边的血迹拭去,温柔的望着墨玉眸。
“我可以避开,不看……”
“但能听到。”听到自己在意的人死在自己的身后,那种滋味并不比死在面前好受。
云浅一咬唇,拂开他的手,转身冷然的对上立在风雪中的林碧儿,“他不舍得杀,那便由我来结束!”
林碧儿唇角上扬,抬手摘下了面纱,那青春不去的容颜一如十多年前,只是多了份苍桑,少了许青春年少。
看着这张熟悉的容颜,云浅面具下毫无表情。
“浅儿……”看着这样的云浅,孤独慰愕然。
“臣只是站在皇上的身边……”云浅的声音冷淡没有半点感情参杂,孤独慰知道自己一味的做法让云浅生气了,他只是不想云浅有半点的伤害,可是到头来,还是让他的浅儿受伤受累。
孤独慰往日总是邪魅的笑,此时也能泛出自嘲苦涩的笑意来,看着云浅这样,总让他觉得自己十分无能来。
“浅儿,别做让自己痛苦的事……”孤独慰压下了云浅手中的剑,不想云浅硬撑着让自己去杀死自己曾经寻找过的人。
云浅咬破了唇角,血迹流到下巴处便被风雪给冻住了。
林碧儿幽幽的望了云浅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雪幕的另一头,她在等,等云浅从背后给自己一剑,这样就不会觉得她们之间谁欠着谁了。
最后,云浅满身的血污背对过来,面对着圣皇朝的军队,眼神里的嗜杀之气被压在眸底里,抿着唇,任风雪打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湿透了的墨发也无法再飞舞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过你们……”下一次即使再心痛,再痛苦也要那样做。
走向风雪的林碧儿步伐都没有停一下,但是那句清冷话语却传到她的耳内了,被打湿的唇也泛起了冷意的笑,最后,连她的身影也消失在风雪里。
孤独慰拉过她的手,持在手心里,与她缓步回宫。
自从这件事后,没有再敢说她云浅只是个摆着好看的花美男,那一幕已深深的印在在场人的心中。
自此以后,更没有人敢说云浅是皇上的“男宠”,至少那些人不会这么认为云浅只是皇上身边的宠臣。
回到宫中,孤独慰挥退所有人,亲自替云浅处理身上的伤口,除去手臂上的那条深伤外,其他都是内伤所至。
重新为云浅包扎手上的伤,令人准备好热水,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云浅沾满血迹的面具上。孤独慰用温水轻轻的拭着她脸边的血迹,再抬手将面具揭下。
只见面具下的脸全是血迹,就连那双眼边也沾了片片红迹,连容颜都看不清。孤独慰心猛然抽痛,知道这不是她的血,但让浅儿忍受这些,都只能怪自己无能来。
“浅儿,对不起……”
已经恢复过来的云浅,被他的道歉给弄怔了一下,随即扯了扯最为干净的唇,“不能总在你的保护活着,我想帮你……”
孤独慰嘲笑了一声,说是自己护着她,为何每一次都让云浅受这样的伤。
“冷!”身边抱怨声一起拉回了孤独慰的失神。
轻笑了声,“这个世上能让一国皇帝为臣子服务的,唯有浅儿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