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这样一类人,他们或能够瞬移千里,或能够化身万千,或能够移山填海,或能够点石成金……在常人看来,他们能够催动的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神迹,便是神通。
这些人为何拥有神通呢?
其实这些人最开始也和普通人无异。
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每一个人,在他们体内都潜伏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叫做‘原气’。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激活原气,所以他们一直都是普通人。其中较少一部分人或机缘巧合,或有名师指点,在经过一番苦修之后便能够激活原气。激活原气后,经过不断的修炼,原气在人体之内会不断增多变强。原气好比一种营养奇高的绝世补品,它在人的身体中不断流转,可以增强人体骨肉强度,强化各种感官,久而久之,身体机能远超常人。这些拥有原气之人,便可以称得上高手了。这些人中稍弱一些的也能够单臂扛鼎,日行千里,至于其中强者,岩浆沐浴,海中睡眠,轻轻一跃翻山越岭,徒手一拳地动山摇。但是这些人所拥有这些能力还远远称不上是神通。
原气并不只是以“绝世补品”的状态在人体中流转,原气还会进一步进化。当原气达到某种程度时,充斥于人体中的无数条原气中,会有寥寥数条原气根据宿主的家族遗传、过往经历、秘法传承、自身意愿等等发生质变,而发生了质变的原气此时便不再叫做原气,而是叫做‘原神’。而且因为每个人的出身不同、经历有异、自身意志与意愿千差万别等,每个人的原神都绝不相同。原气质变为原神的概率极低,身负原气之人中能够拥有原神者仅仅十之一二。
原神会在人体之中一直游荡,但原神对人体的强化已经不再起任何作用,它会在人体中缓缓结晶,形成一种叫做‘原晶’的东西。只不过原神结晶又比原气蜕变为原神难了百倍,大多数激发了原神之人,他们体内的原神恐怕毕生都只是在体内游荡,无法凝聚成晶,他们的原神形同虚设,实际效用还不及原气。
原晶的状态可固可液可气,更可以是一种虚无的状态,它可以存在于人身体中的任何地方,但绝不能脱离人体。原晶并非坚不可摧,敌人的攻击、练功走火入魔等都有可能会摧毁原晶。但只要原气仍在、原气仍可蜕变为原神,原神便可以继续形成原晶。而原晶一旦形成,便可以激发出神通。
原晶若要激发出神通必须要消耗原神,而且只能消耗形成它的那种原神。再者,因为每个人的原神都绝不相同,所以每个人的原晶也绝不相同,每个人的神通更是是独一无二的。或许有些人神通类似,比如九炎城一脉众人,但是他们的神通却绝不完全一致,多多少少会存在一定的差别,哪怕差别微乎其微。而且,因为一个人体内的原晶都是由其体内的原神所化,又因为原神特性已定,所以形成的原晶永远都不会改变。
一个人体内的原晶绝不会超过一个,因为当一颗原晶形成之后,其体内所有的原神都只是用来供应原晶消耗,不会再度形成原晶,只有当原晶破碎之后,原神才会再度凝结成原晶。自从人族获得神通以来,从未有史料记载有人拥有两颗以上的原晶,这一点仿佛天地自然的规律一般,深深地扎根在人们的认知之中。所以,当听闻古无非体内有九颗原晶后,也难怪姬月娥这般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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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姬月娥近乎扭曲的惊讶表情,古晓晗心中不屑。
这你就惊讶了?
古晓晗冷笑一声,道:“古无非体内不但有九颗原晶,而且每颗原晶互不相同,各自对应一种神通,也就是你所知道的九炎神通。”
姬月娥再度被吓了一跳,面上表情的惊讶比之方才更甚数倍,“什么?怎么可能?”
每个人体内的原神只有一种,而且这种原神在形成之后便特性已定,终生不变。即便原神能够在体内形成不止一颗原晶,那些原晶也必然一模一样,毫无二致。但现在古晓晗却说古无非体内不但有九颗原晶,而且九颗原晶互不相同,这怎么可能?
“你以为古无非的九炎神通是怎么来的?”古晓晗反问道。
姬月娥稍稍平复心情,想了片刻后,道:“先激发原气,随后形成原神,原神再凝结成能释放九炎神通的原晶……”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在炎火殿中时,她曾不止一次听九脉长老说到古无非融汇九炎之类的话,不过她当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上面,自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难道古无非的神通之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想到这里,她再看向古晓晗,却见古晓晗一直不屑冷笑,似乎对姬月娥的回答感到可笑。姬月娥糊涂了,她懒得再想,索性直接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古晓晗冷哼一声,看着姬月娥似笑非笑地道:“你朝思暮想的未来城主,在最开始,只能使用燃焰,也就是红色火焰而已。”
姬月娥眉头皱起,完全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在九炎城中……”古晓晗前来这座湖中孤岛可不是为了和姬月娥闲聊的,为了不继续和姬月娥纠缠,索性直接挑明了道:“除了城主之外,所有古氏族人都只能使用九炎神通中的其中一种,古氏子孙中最普通的子弟如此,尊贵如我等九脉长老亦是如此。当九炎城要决定未来城主、也就是炎储人选之时,九炎城会从每一脉中遴选出当时各脉最优秀者,将他们置于一处,闭关修炼,炎储也就是从这九人中选择。当从这九人中最终决定出炎储人选之时,其他八人的原气会各自分出一部分,与炎储的原气融会贯通。所以从那时起,炎储的原气便同时具备九种特性,所以能够产生九种原神,继而形成九颗原晶。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炎储便成了除城主之外,九炎城中第二个会使用九种神通之人。”
姬月娥心思机敏,自然听得明白。可即便听得明白,还是难掩惊讶之情。古往今来,无论如何风华绝代的绝顶高手,都无法做到在体内形成多种原神。更有无数高人对神通原理做过细致研究,最后得出一个人的身体不可能容纳多种原神的结论,所以无论理论还是实践,结论都是明确的。但古无非、九炎城主古渊、历代九炎修罗身负九种神通,确是做为一个与天地自然规律相悖的事实,真真切切地摆在她的眼前。
“九炎城,根本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古晓晗继续道,“你也见识过古无非的那个黑色火焰了,如果我要说,黑色火焰没有原晶做载体,以你的常识,要怎么解释?”
姬月娥愣了片刻,随即苦笑一声。
她无法解释。
是啊,九炎城现世千年,每逢甲子之期便陷九州于水火,而九州上下却对其无可奈何,连其所在的丝毫线索都寻找不到,九炎城仿佛笼罩在浓雾之中,永远让人窥伺不到它的秘密。此时此刻,自己虽然已经知晓了九炎城隐秘不见的原因,更是身在九炎城中成为了九炎城未来城主的夫人,但是她发现笼罩着九炎城的迷雾,并没有因此而散去多少。一时之间,姬月娥陷入沉思之中,连面前冷厉女子的存在都已彻底忘掉。
“喂!”一声轻唤打断了姬月娥的沉思。
姬月娥一愣,收回注意力,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长方形灰色烟幕,仿佛一道门户。烟幕之后,古晓晗探出身子,缓缓走出,立身于灰幕一侧。
“你要做什么?”姬月娥知道灰幕是古晓晗的神通。
“九炎城也不能一直关着自己的未来城主夫人啊。”古晓晗冷笑,随即转向灰幕门户,“走吧,和我一起去炎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