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非晚倒不在意:“没事,随便拿一件给我穿就好,反正滕府离宫里也不远。”
“可是我的衣服你都穿不进啊。”朦儿犯了愁,她做了多年女红,对量体裁衣之类的功底自然不弱,盯着霜非晚看了半天,道,“霜姐姐比这里所有的女孩子都要高,香菱,香莲的衣服都不行,就算男子,也不见得都比霜姐姐高……”
福至心灵,朦儿眼睛发光,笑道:“我有办法了!”说完,跑到另外一个衣柜前,拎出了一套男装来,道:“这是鞥琪的衣服,他比你高半个头,改一改,应该可以穿。”
“朦儿,别麻烦了……”霜非晚阻止。
“不麻烦,我马上帮你改小。”朦儿万分不依,从一边拿起针线就改起了衣服。因为没有穿外衣,脖子上的香囊整个都露在了外面,一低头,那香囊就荡下来,挡住了视线。
“这个,我帮你拿着吧。”霜非晚见拗不过她,也知道她针线活做得好,也等不了多久,也就不去阻止她了。只帮她摘下香囊。
朦儿点点头,说道:“你先帮我拿着吧,待会我还要挂上。”
“这是什么?”霜非晚随口问。
“是三娘给我香囊,说是安神什么的,反正说容易生孩子!”对霜非晚,朦儿自然是什么事都不瞒着。
“三夫人?”她会这么好心?霜非晚皱皱眉。那颜紫她也见过几次,总觉得她有些妖气,眼神不正,心中不是很喜欢。
心中起了疑惑,霜非晚将香囊往鼻子低下仔细闻了闻,这香味好奇怪,但是好像又有什么熟悉的味道投出来。
见朦儿还在细心缝着衣服,霜非晚偷偷将香囊上的活结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一些来。
里面都是一些香草花瓣,但是里面拇指大小的土黄色薄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拿起一片,往鼻子上一嗅,再放在嘴中轻轻咬了一下,霜非晚心中怒火中烧。
“朦儿,这个真的是三夫人给你的?”
“是啊,怎么了?”朦儿抬头,然后拎起那件衣服,道,“衣服好了,霜姐姐,你穿上吧。”
霜非晚接过衣服,对朦儿说道:“你也赶紧把衣服穿上,跟我去见大夫人!”这事她必须帮这傻丫头出头,要不在这深宅大院里被人整死了,她都觉察不出来。
朦儿有些疑惑,问道:“去找娘做什么?”
“你别多问了,到时候交上大少爷一起去。”这会告诉她,她一定会替那个恶毒的女人求情,她太过善良,霜非晚最清楚。
“好吧。”朦儿依言找了衣服,对霜非晚道,“霜姐姐,把那香囊给我吧。”
霜非晚将香囊在手里,道:“这个香囊我先借用一天,等待会去了大夫人那里,你再自己考虑要不要带回去。”
“为什么?”朦儿更迷糊了。
“你先别管了,姐姐不会害你的,难道你还不信我?”霜非晚将香囊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朦儿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霜姐姐一向聪明,她这么做应该有她的原因吧?反正就一天而已,没什么关系。
拉着朦儿出了屋子,滕鞥琪愣了神,盯着霜非晚道:“霜姑娘,你这是……”一个姑娘,穿着一个大男人的衣服,似乎是有些不妥。不过朦儿不会想到这些,好在霜非晚也是个不理世俗眼光的人,自然也不会去计较这些。
“鞥琪,我的衣服太小,霜姐姐穿不下,我就把你的衣服改小了。”朦儿自然地回答。
“奥,是这样!”滕鞥琪点点头,他的小娘子从来神经大条,怕是没有想到过世俗伦理之类的问题,而霜非晚他见过多次,也知道她的性子,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反倒是自己一个大男人,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迂了。
滕鞥琪正失笑,霜非晚却已一脸正色地说道:“滕大少爷,可否跟我去大夫人那里一趟?”
“霜姑娘?”滕鞥琪见霜非晚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不由有些迟疑。
“这事跟你和朦儿都有关系,是为了朦儿好。”
“好吧……”滕鞥琪沉吟一阵,点头答应。和霜非晚相处过几天,知道她对朦儿是真心的好,现在神情如此严肃,想来定是有什么大事。
起身,三人便匆匆出了琪园。
琪园内,那只原本是要被人教训的公鸡,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
三人路过燕子坞,却见秦拾言正走到门前,一见三人忙点头行礼,然后满脸讶异地看着一身男装的霜非晚,怔忪一阵才认出她是谁来。
“秦公子!”朦儿冲他点点头,霜非晚一见是秦拾言呆看着自己,也忙道:“秦公子。”
“奥……公主殿下!”听萧落烟提过霜非晚的身份,秦拾言赶紧行礼。
“叫我名字就好,秦公子不用如此客气!”霜非晚赶紧扶住,“现在我们有些急事要处理,先走了!”
“是!”秦拾言抬头,霜非晚三人已匆匆离去。
她穿的,不是滕家大少爷的衣服吗?秦拾言满脸不解地看着霜非晚的背影。
倚水轩内。
“啪”的一声,霜非晚将那个香囊扔在傅倚水面前。
“霜姑娘,这是?”傅倚水不明白霜非晚满脸的怒气从何而来。
“大夫人打开看看便知!”霜非晚并不正面回答。
傅倚水拿起香囊,倒出一面的东西,细细看了一下,还是不明白:“霜姑娘,这是?”
“你看看这个!”霜非晚拿起那土黄色的薄片递了过去。
傅倚水仔细看看,不是很确定地道:“麝香?”
“不错,夫人知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吗?”霜非晚点头,“大夫人也生养过,应该知道这麝香是用来做什么的吧?理气活血,孕妇用了会动胎气,产生胎漏。”
傅倚水终于有些明白了,看看朦儿,问道:“霜姑娘,这香囊,是哪里发现的?”
“是从滕家大少奶奶的脖子上发现的。”霜非晚冷声道,“是三夫人,送给她的,说是用来安神的,为的是让大少奶奶早些为滕家添香火。我想三夫人也生养过,不会不知道这麝香的功效吧?”
“来人,把阿紫给我去叫过来!”听完霜非晚的话,傅倚水彻底沉了脸。
不一刻,颜紫被带到,一见桌子上的香囊,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大姐,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颜紫,你自己做的好事!”傅倚水将那香囊劈头扔了过去。
“大姐,这……这是什么?”颜紫紧张地有些结巴。
“这麝香的香囊是你送给海棠的吧?”傅倚水不像再让她装糊涂下去。
“哟,我说呢,正面那么眼熟,原来是我送给海棠的那只香囊啊。”颜紫装作恍然大悟装,捡起那个香囊,道:“大姐,你刚刚说什么?麝香的香囊,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装糊涂!”傅倚水气得发抖,“你不想让海棠生下滕家的孩子,怕多一个人跟你争家产,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大姐,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颜紫打算一装到底,“那个香囊是我在一个小摊上买的,那个老板说有宁神定气的功效,我想起海棠刚和鞥琪圆房,就给她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