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晓,一夜风雨早就停止,朦儿迷迷糊糊醒来,却看到小怜早在了床前。
“小怜,你昨天怎么没事?”朦儿此刻还有些晕头转向,却见小怜精神奕奕的样子,不由很是奇怪。
“嗨,你不知道,我进白家之前,家里就是打渔的,我就是在海上出生的,比这大的风浪我见多了。”小怜得意地说。
“真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那你昨天还骂萧管家?”朦儿想起昨天的事来,心里还是不明白,“你还让萧管家去倒……倒痰盂,还那么大声骂他……”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要不发发火,怎么显得你大少奶奶的威严,你现在要不树立威信,你被人欺负不要紧,你的陪嫁丫头我,也一定会被滕府的看不起的,到时候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小怜说得头头是道。
“是这样吗?”对于这些,朦儿一直都不大理解,不过平时小姐发脾气的时候,她们倒还真有点战战兢兢的,所以,小怜说的应该有些道理吧?可能主子就应该是这么当的。
“对了,小怜,我能不能把这妆卸了呀,看着怪吓人的。”朦儿对着铜镜细细看起自己的妆容来。经过一夜的折腾,她那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从里到外都是清一色的苍白,两只大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只有原本被刻意化大了的朱唇还是鲜艳欲滴,只是颜色太红,陪着她其他部位的形象,只像张血盆大口。
“当然不可以。”小怜一口否绝,新娘子的妆是由娘家人化的,叫“开脸”,化的时候,别人都不许看,当然,朦儿的妆是她化的。但是从娘家到夫家之间是不可以卸妆的,要不这躲起来“开脸”就没有意义了。
“奥!”朦儿闷闷地应了一声,头上已经被小怜插了无数的金钿玉钗,沉甸甸的,压地她感觉脖子都快断了。
“小怜,这个好重哦,能不能少点啊?”朦儿再次可怜兮兮地问。
“不行,这些可是身份的象征,一样都不能少。”小怜还是一副晚娘脸。
“奥!”朦儿用手托住脑袋,不由有些可怜起小姐来,平日没事顶那么重的头饰。
梳妆完毕,早饭早已送来,并有人通知说喜船傍晚就到南京,到了那儿,会改成马车送亲。
“两天的路程,愣是让滕家人缩成了一天一夜,还真是可以啊。”小怜嘟嘟嘴很有些不满。
“快些到也好。”朦儿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会出一身冷汗,那呕吐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黄昏时分,太阳还没有西沉,就有人到朦儿门前喊着下船了,司仪和迎亲的队伍少不得又是一阵忙碌,敲锣打鼓,红毯铺地,将朦儿和小怜送上了早已让滕家在南京的分店备好的马车。
“萧管家,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不如就在南京城中留宿一宿,明儿个再赶路。”有家丁提议。
“不留宿了,都在船上休息够了,通知他们连夜赶路。”萧落烟看看朦儿乘坐的马车,轻眨了一下眼对那家丁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