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中,滕鞥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冲上前推倒了两个大汉。
“噼啪!”
身后的鞭子狠狠地抽过他的后脑,尖锐的皮鞭声在仓库里回荡。
“啊……鞥琪……”朦儿挣扎着尖叫,那鞭子似打在她的心头,比抽骨之痛更痛上千万倍。
血,一滴,两滴,三滴,慢慢从滕鞥琪的额头缓缓落下,眼前是一片猩红的眼色,人影开始变得模糊,一个声音,却是越来越强烈地在脑中回响。
““鞥琪,答应我,别忘了我……”
依稀记得,那一日,也是如此凄惨绝寰的惨叫,有阎君,还有月老,还有……金莲仙子!
“鞥琪,你怎么样啊,怎么样啊……”朦儿哽咽着叫喊,却听白海棠给了那举鞭子的大汉一巴掌:“谁让你打死他的?打死了他,谁来看这场好戏?”
看了朦儿一眼,再看看那些大汉,白海棠仍不过瘾,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继续?”
“住手!”大汉们正跃跃欲试,一抹紫色的人影凌空破门而入,几下将那些大汉踢飞。
“是你?”白海棠认出了来人,“当初就是你把我踢下湖的,你还么找你算帐呢!”
“怎么,还想被我再踢一次吗?”凌筱溪翻个白眼。
“别以为你的捕头就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白海棠扯几下衣服和头发,“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你快把他们带走!”
凌筱溪好笑地看着她的演出:“不错,应变能力挺强!”说完,拎过一个大汉,从他腰上拔了一把匕首下来,然后扔给白海棠。
“你做什么?”白海棠莫名其妙。
“捡起起来!”凌筱溪不答。
白海棠想了想,知道反抗也没用,便满脸疑惑地捡了起来。
凌筱溪一脸得逞的笑,身子忽然凌空而起,飞起一脚不揣别的地方,瞅准白海棠的嘴便踢了过去。
“啊……”白海棠倒在地上,口中一阵腥味,“哇”一声,满嘴的牙和着血一起吐了出来。
“你不是,很爱打人耳光吗?”凌筱溪走到她面前,“怎么样?你拿凶器欲行刺朝廷命官,我踹你脸上一脚,算是保命的行为!”
“我哪喽行刺你?”白海棠口齿不清地争辩。
“说话都漏风了还想狡辩?”凌筱溪哈哈一笑,“你在扬州干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好,扬州捕头李漓在乔员外死的时候对白海棠母女有怀疑,所以在她上京以后一早递了封信给凌筱溪,将他的疑虑告诉了她。
所以一直一起来她都有派人跟着白海棠,见她到了仓库,早就有人去她那里报告了行踪。而香雪正巧又赶来说朦儿和滕鞥琪被几个大汉绑走,她便猜到两件事情定有联系,所以飞马赶来,还好还算及时。
“鞥琪,你怎么样?”终于获得自由的朦儿赶紧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滕鞥琪。
“六扇门的捕快就快到了,待会让他们带他回去!”凌筱溪大致帮着检查了一下,道,“头上那一鞭子比较重,不过看样子应该还不至于丧命。”
背后,白海棠擦擦嘴叫起来,看看手上的匕首,这次是真的存心往凌筱溪身上扎了过去。
到绝境了,也许拼一拼还有活路。
凌筱溪感觉身后有风,蹲在地上,纹丝未动,等白海棠靠近,右手往剑鞘上一弹,紫影剑已经出鞘,背后一划,便听得一声惨叫。
待回头,却见白海棠脸上从左眼角到右边嘴角被划了狠狠一刀,鼻梁骨也断裂了。
“凌捕头!”门口跑进一队捕快。
他们的马自然没有凌筱溪的千里马跑得快。
“快,把滕家大少爷抬回去!”凌筱溪指了指地上的滕鞥琪和朦儿。
众捕快领命,凌筱溪自顾走到白海棠身边,揪住她的领子,抓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往外走去。
外面,阳光正好,一袭黑衣的滕鞥楚正匆忙赶到,一见凌筱溪显然愣了愣。
“他们告诉你了?”凌筱溪问,看来派去报信的捕快脚程挺快。
“怎么样了?”滕鞥楚焦急地问。
“没事,你大哥受了点伤,不过我看了,应该不至于丧命,我已经让捕快抬你大哥出来了,你大嫂受了点惊吓!”凌筱溪解释。
“你怎么……”在这里?
凌筱溪笑起来,让滕鞥楚也受了感染。一丝笑意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滕府。
“小叔,都一天一夜了,鞥琪他怎么还没醒啊?”朦儿焦虑地看着滕鞥楚。
“大嫂,大夫都说大哥没事了,你别担心!”滕鞥楚小声劝说。
“大少奶奶,您回来以后都没吃过东西,倒是别大少爷醒了,您倒下了就不好了,还是吃些东西吧。”一旁的香雪苦口婆心地劝说。
“鞥琪,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你醒来,我喂你吃好不好?”朦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香雪的话,只管对着滕鞥琪。
身边的人叹口气,有些无奈。
床上的人儿,绝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大少爷,您快醒醒吧,你要是再不醒,大少奶奶可要饿死了!”香雪着急地说着。
“滕鞥琪,你要是醒过来,我和朦儿拜堂那事就不算数,要是你不醒过来,我这个和她明媒正娶的相公可要取代你的位子了!”猫猫在滕鞥琪耳边威胁。
“鞥琪,你醒醒啊。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不管你还喜不喜欢我,都不要紧,只要你醒来就好,醒来,好不好?”朦儿哀求,“我可以当你的丫头,当你的玩伴,当什么都可以!”
“不……行……”床上的人儿,美目缓缓睁开,盯着朦儿。
“鞥琪,你醒了?”朦儿喜得大叫。
“不行……”滕鞥琪虚弱地说,“朦儿……你只能,当我的妻子!”
“鞥琪?”朦儿愣住。
“还有……不能不吃东西,要不瘦了,穿嫁衣不好看……”
“鞥琪……”
“大哥……”
“大少爷……”
满屋的人都是惊疑之色。
“朦儿……”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没有!”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你,我们再成一次亲吧。这次……不用公鸡代替了,从头到尾,我都要自己参加!”
“鞥琪!”
朦儿痛哭失声:“你想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
滕鞥楚和众人退出了屋子,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让他们好好去处理吧。不过,看来滕府很快就要办一次喜事了,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双喜临门。
“喂,怎么样?”
肩上被人轻快地一拍,不用回来,滕鞥楚也知道是谁来了。
“醒了!”他简短地回答。
“哦!”凌筱溪点头。
“白海棠呢?”敢动他滕府的人,这个女人嫌命长。
凌筱溪嘟嘟嘴,道:“不用你出手了,扬州的事情我一直找不到证据,不过这次她的罪是坐实了。而且,她被我毁了容,以她那么爱美的个性,就算不自杀也该疯了。”
“便宜她了!”滕鞥楚狠狠地敲墙。
话还没说多久,就有个捕快跑进来向凌筱溪报告道:“凌捕头,嫌犯白海棠在狱中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