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是我爹逼我嫁给你的,当时你喝醉了,是我爹设计陷害你和我上床,其实那次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床上的血,也是我爹自己弄的鸡血。”颜紫挽着杨六的手,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会有孩子?”滕尚儒有些想不明白。
颜紫笑起来:“有孩子就是你的吗?满大街那么多孕妇有孩子,难道都是你的?”
“你……”滕尚儒被气得不轻,只用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话说完了,可以走了!”滕鞥楚在一旁冷冷地开口。
颜紫看到他,还是有些畏惧,道:“我拿了休书,自然就会走!”
滕尚儒看看颜紫,看看滕鞥楚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鞥楚啊,当初你撞掉她肚子里的野种,撞得好,撞得好啊,让我没有替别人养儿子!”
颜紫忽然冷哼一声:“老爷子,你真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宝贝二儿子撞掉的?到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那天,是我故意撞上你儿子的。”
“什么?”滕尚儒一个站不稳,傅倚水忙扶他坐下,“你陷害鞥楚,害得我们父子分离十二年,你……你好狠的心啊!”
“不是我心狠,当初大姐一个儿子,二姐一个儿子,我的儿子要是流掉了,在滕府还有地位吗?大姐的地位我是动不了,那么动动二姐的主意,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也好。”颜紫依然嚣张地说着。
“恬不知耻!”傅倚水跺了一下脚,怒气冲冲。
“这是休书,老爷子,你签上大名就行了,还我自由身。你看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少我和缳儿两个人,就少两张嘴,少了你不少开销呢。”颜紫拿出早就写好的休书,放在滕尚儒面前。
滕尚儒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说出一句:“你要把缳儿也带走?”
“是啊,她是我女儿,我当然要带她走。”颜紫说得理所当然。
“她姓滕!”滕尚儒吼一句。
“哟,要说以前她姓滕,那可是件风光的事情,现在,可别到处炫耀,免得被人笑话!”颜紫将休书在他面前挥了挥,“这休书呢,你就是不签,我也会走,不过,我这人做事很干脆,要断就最好能断个干净。”
“好,我签给你!”滕尚儒负气起身,“但是缳儿,你休想带走!”
“滕尚儒,我对你客气,你可别当了自己的福气!”颜紫一拍桌子,“缳儿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啊?要天天跟着你吃糠咽菜吗?跟我过去,她依然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不可能,等案子查清了……”
“查清?”颜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皇上审都没审,就把萧家父子杀了,摆明了就是不给滕家翻身的机会了。你在官场商场混了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吧?”
滕尚儒身子向前扑,拿起身边的凳子就向颜紫砸过去,颜紫尖叫一声赶紧躲开。
“滕尚儒,你要做什么?你现在还是待查的嫌犯,你别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来!”久不说话的杨六开口了。
滕尚儒不听,又抓起一个凳子。
“老爷……”傅倚水赶紧拦住,“别弄出人命来,现在可正是皇上和其他官员抓我们把柄的时候。”
滕尚儒看看傅倚水,看着手中的凳子,紧紧抓着,慢慢放下,然后拿过那张休书,三下五下签了名,盖了章,扔给颜紫道:“滚吧!”
被滕尚儒一吓,颜紫也不敢多说,赶紧拿着休书和杨六夺门而出,去隔壁房间接缳儿去了。
滕鞥楚眼中,精光一闪,握紧手中的剑,就要冲出去。
“你做什么去?”滕尚儒撑着摇晃的身子,问道。
“我去杀了他!”滕鞥楚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不许去!”滕尚儒怒道,“滕家现在,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会做得很干净!”滕鞥楚很有自信。
“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爹,你就不许去!”滕尚儒手一松,想拍桌子,谁知身子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
“老爷……”满屋子的人大叫。
滕鞥楚忙回身,拉住他。
“鞥楚,对不起,是爹错怪你了!”在傅倚水怀中,滕尚儒缓缓睁开眼睛,满脸都是歉意,“当年,我被那女人骗了,我居然不信我的亲生儿子!”
“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滕鞥楚微微侧过身。
“不要去,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滕尚儒哀求,“她并不重要,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出事!”
滕鞥楚回身,看这滕尚儒,点头,道:“好,我不去,我去找霜姑娘!”
几个人,手忙脚乱,将滕尚儒往床上抬。
分明是立夏时节,却偏偏是多事之秋!
滕尚儒急怒攻心,一病不起。
在霜非晚的妙手下,虽有些起色,却还需要慢慢调理,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侮辱啊,可惜现在,他却无法轻举妄动。
滕鞥琪和朦儿回来,将萧木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幽琬蝶,幽琬蝶听了只是落泪,心中的那一点点怨恨,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到了晚上,便有人来传话,说是萧落烟的灵堂设在了秦府。不能大张旗鼓,所以就只请了几个亲近的人,好在真正称得上是萧落烟朋友的人,本就不多。
滕尚儒听完萧氏父子的事情,又是唏嘘一番,然后叹道:“我虽一手创了滕府这份家业,其实近十年来,萧家父子守业的功劳也是不浅,不过,滕家却因他们而倒,真是不知道该恨他们,还是感激他们。”
滕家众人都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应答。
“鞥琪,你们帮我去拜祭一下这两位老朋友吧,鞥楚,你从小和落烟就相识,也去一趟吧。”滕尚儒叹气,“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这个时候病倒。”
“爹,你很快就会好的,别操心那么多,好好养病才是。”滕鞥琪赶紧劝慰。
而滕鞥楚,只站在门口,未动,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幽琬蝶有些自责,当初要不是她嫁到滕府,萧木也不会跟过来,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当下用眼瞟了一眼身边的娴小雨和天赐,主意打定,就算对不起,也要做一次。唯有那样,滕家还有些希望。
回了房,和娴小雨相对,幽琬蝶忽然跪了下来,将娴小雨吓了一跳。
“二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小雨,救救滕家,可以吗?”幽琬蝶恳求。
“二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娴小雨退后一步。
“那么,小雨,听我讲个故事,好吗?”幽琬蝶恳切地说道。
娴小雨点点头,幽琬蝶侧过身,讲起了很久以前的故事。
“我原名叫秋小蝶,是前朝翰林院学士秋呈的女儿。及笄那年,家里求亲的人排起了长队,而我,则只看中了当初的三品御史肃杰。”
“当时的肃杰,极有才学,品貌非凡,年轻有为,还不到二十岁,就官居三品。他家中的请况,和我家一样,也是说媒的人从为断过,可他只选中了我。我们两情相悦,很快就成亲了,成了京中相谈的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