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拒绝道:“不,我守城不利,将整个徐州都丢了,赶紧将我铐起,听候主公发落才是。”李儒笑道:“徐荣,徐州丢失罪责并不在你,换成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之下,都守不住徐州,相反,你还能坚持数月之久,给了我充分的时间,让我取下了整个兖州,让我们董军三大腹地凉州、司州、兖州全部联合在一起,你当记首功啊!特别是你拦住了陈宫,陈宫可是一个狠角色啊!”徐荣惭愧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最后我还是没有能拦住陈宫,中了陈宫的苦肉计,将大量的曹兵引入了留县城内,不仅弄丢了留县,还牺牲了上万弟兄,我技不如人啊!”李儒摇了摇头道:“侧影之心,人皆有之,留县城丢失的经过,我已经让探子查清楚了,陈宫这招苦肉计,常人都会中计,更何况是你这个爱兵如子的好州牧啊!好了,有什么话等回城再说吧!”
当晚,李儒叫府里的人做了几样凉州的家常小菜,替徐荣接风,两人都不是地道的凉州人,但是在凉州却待的时间最久,李儒和徐荣是最早跟随董卓的两个人,一同在西凉抗击异族,战场之上徐荣救过李儒几次命,而李儒筹谋划策,也让徐荣立下了不少的战功,两人亲密无间的合作造就了董卓早年在凉州不可动摇的地位,但是后来由于董卓地盘的扩展,二人身为董卓的左右手,不得不分开,李儒成了洛阳令,徐荣成了徐州牧,为董卓各守一方水土,今时今日的重聚,对于两人来说,可谓是感慨万分。
两人各自满上了酒杯,徐荣道:“李儒,现在就剩下我们二人了,你就给我说道说道,文和(贾诩表字)为何会叛离?我和文和接触并不多,但是我对文和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被徐荣如此问道,李儒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女人啊!说来也是董旻这小子混蛋,占着是主公的二弟,在洛阳到处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看上了文和的媳妇,结果念念不忘,在城郊寺庙里欲行不轨,被文和撞个正着,文和知道董旻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妻子,所以选择了离去,这事发生这么久了,但是我仍然感觉事有蹊跷,总感觉幕后有人操纵一般,但是按理说文和如此机智之人,不会被人利用才是。”徐荣也同意的点了点头道:“文和的才智远在你我之上,我还真不相信有人会比文和聪明,不过有一点很肯定,文和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希望以后别和文和在战场相见,大家都是生死之交,到时候双方都拉不开脸面啊!”
李儒深有同感,但是李儒却觉得与贾诩早晚必有一战,现在的动作截然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各方势力暗动,群起而攻之的那一日终会到来。李儒不想再扯这些不愉快的事,忙扯开话题道:“徐荣,这次我在兖州的收获可不小,孙坚的一家老小都落在了我的手中,孙坚虽然占了徐州的三个郡,但是相比而言却是做了一回亏本买卖啊!”徐荣答道:“孙坚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大儿子和几名大将都被曹操给活捉了,这次与曹军一起进攻徐州也是被逼而为之,现在兖州又落到了我们手中,怕是山穷水尽喽!”当晚,二人彻夜长谈,直接醉倒在饭桌之上。
豫州方面,荀彧已经恢复如初了,而曹休也可以下床走动了,看着自己的心腹谋士又一次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曹操心中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再加上徐州战事的结束,郭嘉带兵攻下了下邳郡和广陵郡,而陈宫虽然拖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最终也是战胜了徐荣,拿下了彭城国,曹仁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到许昌,而陈宫就在一旁负荆陪同而来。曹仁是曹操的心腹爱将,曹操得知曹仁重伤昏迷不醒,亲自出城迎接。陈宫看到曹操出城迎接,心中的惭愧不禁涌上心头,北山的荆棘虽然扎的陈宫疼痛不已,但是永远比不上陈宫此刻的心痛,陈宫宁愿此时躺着的是自己,而不是曹仁。
陈宫到达许昌城下之时,便不再向前,而是远远的跪下。曹操起初吧并不知道陈宫负荆请罪而来,只当做陈宫是护送曹仁回来养伤的,看到陈宫的怪异举动,曹操赶紧向前,看到陈宫背覆荆棘,而且衣裳隐隐有血渗了出来。曹操突然咆哮左右道:“废物,没看见陈军师被荆棘所伤了吗?快,速速给我帮陈军师卸下背上的荆棘,但凡再慢一秒,你们的项上人头就不用再要了。”左右的亲兵一听,赶紧为陈宫去卸下荆棘。陈宫却阻止道:“主公,不关他们的事,是我罪有应得,是我出的下策,让子孝(曹仁表字)以身犯险,我受的这点苦与子孝相比,根本无关紧要,还请主公降罪。”
曹操无所适从道:“公台(陈宫表字)啊!公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是你用来自残之资,左右,还不快点帮陈军师卸下荆棘,真的不要命了。”这下左右亲兵再不敢怠慢,也不管陈宫是否答应了,硬上的将陈宫背上的荆棘卸了下来,毕竟曹操是主公,这里他最大。曹操扶起陈宫道:“战场杀敌,受伤是难免的,陈军师何错之有?留县一战,虽然我没有亲临,但是徐荣身为董卓的左膀右臂,我可以想象的出此战的艰难,而且公台最终也拿下了留县,不但无罪,还有功,择日我定当论功行赏。”陈宫仍然拒绝道:“主公,赏赐就免了吧!我只希望主公速速找到良医为子孝诊治,若是子孝有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无法心安。”曹操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子孝是我最为器重的将领,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夜幕悄然降临,曹操趁夜招来了荀彧,荀彧虽然大病初愈,但是荀彧天生是个停不下的主,这几日已经开始办公了。荀彧到了曹操的书房,曹操早已让下人准备好了清茶,荀彧进入书房本想下跪行礼,被曹操阻止道:“文若(荀彧表字),你伤刚好,就不用行礼了,赶紧坐下吧!我让下人泡了你最喜欢的清茶。”荀彧道了一声多谢,并开始茗茶。曹操说道:“文若,今日公台带着昏迷的子孝回城了,我看公台这次受的打击不小,这个徐荣不简单啊!”
荀彧放下茶杯答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这次是惨胜,但是让公台明白一些道理也好,一直以来,虽然公台口中不愿意承认,但是公台内心一直在拿自己和奉孝(郭嘉表字)比,这也是公台急功近利,贪功冒进的缘由,不过仅此一役,公台一定会成长起来的。”曹操点了点头道:“文若说的是啊!所以我这次并不打算责罚公台,而且我也没有理由责罚公台,聪明人自有自己的一套,但是接下来徐州的战事,恐怕公台去不了。所以我想你替我走一趟把奉孝换回豫州,奉孝的身体不好,还是让他先回豫州静养一段时间吧!徐州局势混乱,我们虽然占着一半的徐州,但是孙坚却占着另一半,最为关键的是孙坚的老巢兖州丢了,妻儿全部落在了李儒的手中,当初是我拿着他的儿子和大将威胁他出兵攻打徐州的,这下我和孙坚的芥蒂越来越深了。”
荀彧直接答应道:“遵命,我一定完成任务,只是主公,我觉的现在是时候归还孙坚之子孙策,还有孙坚的三位大将了,眼下之势非常混乱,我方和李儒都可利用孙坚的亲人去要挟孙坚就范,但是孙坚是一头猛虎,一味的用肉食去引诱他,这头猛虎很可能会破碗破摔,玉石俱焚,趁事态还没有到最恶劣的地步,我们松手了,即使做不了友邻,至少可以换来和孙家军一起抗董!不然要是被李儒捷足先登了,那形势于我方来说就极为不利了啊!”
曹操陷入了沉思,这个决定事关重大,牵连这后面的一切,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曹操大脑高速运转,权衡着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