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海天一线,在翻滚浪涛中,一艘远洋航船正随着水花起起伏伏,船上一个个厚实沉重的集装箱,并不能让航船显得平稳一些,始终都是摇摆不停,大自然的威力不是世人能够抗衡。
这是一艘驶向东瀛港口的航船,三年历史的航船来自遥远米国西岸,从船长到水手以及厨师都是清一色米国人,只是相比昔日来说,船上这次还多了一批客人,一批司徒夫人暗中安排的客人。
司徒夫人四字,让他们对客人格外尊重,也让他们讳莫如深,不仅没有打听客人来历,老船长还划出一条黄线禁止船员去窥探,还把最好的食物和酒水分给客人,总之,他们没有去打扰客人。
“还想你呆在华海好好疗伤呢!”
在驶向东瀛港口的航船上,赵恒正坐在甲板看着长空一笑,手指在半空中轻轻挥动:“毕竟游艇会一战你受伤不小,此时最需要静心疗养身体,你却坚持着要跟我去东瀛,不怕留下病患吗?”
长空脸色带着一抹失血过多的惨白,听到赵恒的话叹息一声:“我当然怕留下病患,可我更担心自己揪心而死,横死这么多兄弟还牺牲了素素,我不找山川义清讨点公道,日子怎么熬过去?”
说到这里,他摸出一瓶低度数的甜酒,对着天空灌入一大口,赵恒看得出他心里难受,尽管长空表面上恢复了昔日的果断以及冷静,但赵恒知道他对素素横死有着歉意,一直责怪自己不要玩火。
“如果我当时不急功近利想杀山川、、、”
徐徐吹来的海风中,长空靠在栏杆上微微自责道:“如果我当时直接断绝素素跟东瀛联系,或者向她说出你可能还活着的猜测,那么悲剧就很大可能不会发生,至少素素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虽然游艇会有洪门精锐参与袭击,素素也一度挥刀要杀他,但长空心里认定素素是被迫,哪怕他现在还没搞清背叛的理由:“都怪我急功近利要除掉山川,最终才会落入他们陷阱生出悲剧。”
长空脸上涌现着一抹杀机,他除了想要杀掉山川义清之外,还想问一问对方,东瀛人究竟捏住素素什么软肋,让这个红颜知己背叛自己,最后还宁愿自杀也不告知缘故,这是长空心底一根刺。
“过去的事就不要自责了。”
赵恒站起来走到长空的身边,拍拍他的胳膊开口:“你终究还是对素素动了情愫,特别是她的死在你心中留下烙印,我很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斩断这份情丝,你很难保持理智对付山川义清。”
在长空神情微微一怔时,赵恒又轻声抛出一句:“山川义清不是一般的人,他能够筹建起力量强大的共荣集团,还能在游艇会上从细节窥探你的心声,更能未雨绸缪捏住素素的软肋对付你。”
赵恒转身望着茫茫大海,声音,洪亮有力:“他的强大可见一斑,如你带着冲动情感去复仇,那么你估计连他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了!”他的手指一点长空胸口:“你知道他身边有多少人保护?”
“你知道他的身手霸道到什么地步?”
赵恒眼里闪烁着一抹光芒,一字一句提醒着长空:“在我的情报中,山川义清有明暗两支护卫保护,明面上有十二名荷枪实弹的保镖跟着,暗地里护卫却无法查探人数,更不知他们的面目。”
他双手一按长空的肩膀:“他们可能是路人,也可能是司机,还可能是流浪汉,人数可能是三五个,也可能数十个,你说,这种保护,你怎么去杀山川义清?我们是复仇,不是让自己送死!”
在长空脸上划过一抹凝重的时候,赵恒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你不是不能杀山川,而是杀他之前你要对他有全面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且报仇要耐得住杀机,还有你心中的痛苦。”
长空点点头,似乎赞同赵恒的话。
赵恒还告知自己的心声:“我这次让你跟着去东瀛,目的不是让你对山川义清袭杀,而是给你一个发泄情绪借口,让即将对付东瀛******的你心里好受一点,此行是复仇,但不是盲目复仇。”
长空闻言呼出了一口长气,嘴角牵动两下开口:“恒少,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乱来破坏你的计划,这次前来东瀛一切遵循你的安排,哪怕山川义清站在我面前,如果没有你指令、”
“我也不会动手!”
赵恒脸上划过一抹笑意,再度拍拍长空的肩膀开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你也不用太纠结素素的死,是血债,我们就一定讨回来,而且不是你一个人讨,整个恒门跟你并肩作战。”
长空微微挺直胸膛,眼里迸射出一丝感激:“谢谢恒少!”经过赵恒的点醒之后,长空眸子中的杀机和痛苦减弱了两分,随后轻声抛出一句:“恒少,正如你刚才所说,******根深蒂固、、”
“咱们却只有十多人,这一仗难度不小啊。”
赵恒双手抓住白色栏杆,感受着海风吹过来的寒冷:“难度确实不小,可是咱们总要做点事,最重要的是,咱们这次目标不会太高,干掉横山就算此行胜利,所以你我都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赵恒已经收到鱼玄机传来的最新情报,不仅确认袭击战破军他们的东瀛领队是******战虎之一,还已经知道横山如小强一般在机枪扫射中捡的一条命,然后带着伤潜入北悍边界逃掉华军追杀。
赵恒一度动用金大胖能量围杀横山,可是层层关卡都没有见到对方影子,后来再知道横山消息却是他已抵达南悍,山川义清通过关系把他接了回去,如今横山正惬意躲在东倞某一个角落养伤。
只是他再怎么匿藏和保护,在赵恒心里都已经是一个死人,赵恒是不会让他逍遥活着的,长空看出赵恒眼里的杀机,思虑一会开口:“恒少,虽然我们战斗力不弱,但没有根基始终有变数。”
恢复理智的长空指出此行袭杀关键:“除了一些打前站的情报人员之外,咱们在东瀛可谓人生地不熟,事情如果按照计划顺利发展倒没什么,可万一出现纰漏,咱们就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
“如果咱们有根基的话,至少逃命也能从容点。”
赵恒苦笑一下:“哪来根基?”
长空掠过一抹犹豫,压低声音道:“恒少,其实我们可以扶持一股势力!”他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我跟素素当年探讨统一洪门时,发现东瀛洪门几近没落态势,随时面临山口组的吞并。”
在赵恒目光一凝望向长空的时候,长空又迅速补充一句:“东瀛洪门几乎都是当地华人组成,一度有过辉煌和荣耀,可随着洪门的四分五裂,加上山口组的野心,它现在已沦落为二流帮派。”
“东瀛洪门主事人也经常遭受欺辱。”
长空把自己知道的事告知出来:“山口组老大有空没空就找他对赌,先后砍掉前者六根手指和一只耳朵,饶是如此低声下气,东瀛洪门也是日子难过,地盘越来越小,成员也就剩下五千人。”
“而山口组核心力量就有四万人,外围小弟更是数十万。”
长空点出最后一句:
“东瀛洪门之所以还没灭,不过是山口组的猫玩老鼠游戏。”
赵恒眺望着渐渐沉沦的夕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东瀛洪门主事人岂不跟这夕阳一样?很快就要沉沦在西边?如果洪门状况真如此凄惨的话,或许咱们扶它一把还真能换来他们的效忠。”
赵恒对这消息生出兴趣,起码也是一颗可运作的棋子。
长空一笑:“这就是根基!”随后他又低声补充:“不过也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形,那就是洪门主事人惧怕山口组和******,暗地里把我们卖了来讨取后者欢心,也给洪门赢取一点生存空间。”
“毕竟这年头人心难测。”
赵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无论如何总是要试一试的,毕竟有人在东瀛照应我们,远比我们自己摸索要好很多,哪怕这个人几近废物,何况真事败也不要紧,我还有底牌可以对抗山川义清。”
长空一愣:“什么底牌?”
赵恒脸上带着一股自信,声线平缓开口:
“一场被遗忘的杀伐,一个被遗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