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染从雪山上悠悠然走下,一缕红发斜贴在脸上,他却没有丝毫拿开的意思。
“鸿染!”一声大喝阻拦他的去路。
他看了一眼拦阻的人,停下的步伐再迈出,与对方擦肩而过。
“站住。”静明王迦叶若叶回身拦住。
“有何事?如果没有,罪剑将定你阻止斩罪之罪。”
“那就试试。”迦叶若叶摆出攻击的姿势。
“哼!一介修佛者,不懂得静心养性,反而动杀念,号静明王,真是讽刺。”
“你……跟我回去。”他开始急躁。
鸿染当做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无视他的存在,迦叶若叶非常恼怒,起手就攻。他双手负背,双脚挪步,在迦叶若叶周围移动,使他掌掌落空。
“停手吧,躁动愤怒的你是无法伤人的,而且与你修的功法相悖,此时你已经受内伤,再继续下去,将气脉爆破而亡。”
迦叶若叶听了他的话,清醒过来,马上停手坐下运功稳住体内快要暴乱的真气。
鸿染边离开边道:“回去通知三昧戒,想要华字印,十天后到雷鼓峰。”
“你别走……”迦叶若叶有些焦急,但奈何不了他。
离开天山直飞正儒圣院的司马贺杉和百里罗布,来到中途,下面冲上来几名黑衣蒙面人拦住去路,黑衣人中有名熟悉的人。
“你是柳通?”
柳通噗哧笑了:“哈哈,想不到正儒圣院的司马贺杉能记住我这个小人物。”
司马贺杉皱起眉头:“你们想怎么样?”
“当然是杀了你们。”他话甫落,六名黑衣蒙面人将百里罗布围住,而他则是对上司马贺杉。
司马贺杉非常纳闷,边战边问:“我们素不相识,也不曾谋面,为什么三番四次围杀我们?”
“因为你们是别人前进的阻碍。”斗了数十招,他轻笑:“再不使出你得意的绝招君子九思剑,以后就没法使了。”
“哼!”处于下风的司马贺杉冷哼一声:“想死就成全你,看现象,透本质,一思一剑破万象。”他剑起招出,一招三式,三式藏一真。
“看现象,透本质,一思一剑破万象。”柳通也同时使出同样的剑招。
“这怎么可能?!”他惊骇之余,第二剑应声而出:“听东西,断真实,一剑一思无定声。”
这时对方也使出同样的君子九思剑二思听聪:“听东西,断真实,一剑一思无定声。”
无声之剑,有声之招,两人皆闭眼,两剑交汇并不交击,只寻有声之体斩去。招过、人定、风徐,一声“啊”,一条臂膀脱离躯体。
“呼…呼…”司马贺杉败得无语,他的得意剑法,儒门传说中的君子九思剑,整个正儒圣院只有他才学会,想不到今天别人也会,还用同样的招式打败了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儒门传说中的君子九思剑。”
柳通一脸坏笑:“很惊讶吗?那么让你见识下更惊讶的,色对人,恰其分,一剑一思处万变。”他一起式,剑上发出光芒,热量骤升,顿时化成两人,左右两边夹杀他。
司马贺杉急忙闪避:是三思色温,这一招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练成的,他竟然也会,我记得这一招分化出的分身有一个是假象,那……
“看现象,透本质,一剑一思破万象。”他闭目使出一思视明,一片黑暗中流动的气息来自……左边,他一剑挥向左边。
然而剑刚接触柳通的身体,柳通又一化二,三把剑割向他的脖子,一瞬间的静止,是死亡的来临,最后留在脸上的是来不及收起的惊恐。
“你猜对了,但是你还是破不了三思色温的本质。”
“不——”看到这一幕的百里罗布痛心大吼,被围杀而无法突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门惨死在眼前,怒破自身极限,大喝:“都给我退开,蛇图腾奥义?腾蛇。”旋转的皂青蛇矛覆上一层云雾,六条云蛇冲向六人,六人避闪不及,硬接之下两人直接死亡,四人被冲退十几步远,口吐鲜血,他趁机一鼓作气,矛直取柳通的顶上人头。
柳通利用刚才三思色温所留余力,发热的剑对上云里雾里矛,剑矛对碰,火光四射,四名黑衣蒙面人不想被波及到急忙退后。
几招过后,两人汗如雨下,百里罗布咬紧牙筋,但按捺不住体内伤势过重,一阵血腥味的甘甜涌上喉咙,狂喷而出。
“哈哈哈,我就说嘛,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使出蛇图腾的奥义而不伤。”他擦擦嘴角的血迹:“而且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重。”
“你是正儒圣院的人!”是吃惊也肯定。
他脸色一变,一下又恢复笑容:“知道太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该死了,听东西,断真实,一剑一思无定声。”
“蛇图腾?咬。”
毫无疑问的最后一招,矛脱手而去,人也跟着坠落。
柳通对两名黑衣人吩咐:“你们两个把尸体捡起来跟我回去正儒圣院。”
觉寺大雄宝殿外有一座巨大的石像,左手垂直向下,右手前伸,掌心向上,身披布衣,一双亲切慈祥的眼,平等的注视众生。
石像前有三人,白魂迹望着石像感到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三昧戒看向石像介绍:“这是觉寺的第一代祖师菩提尊者。”
“他还在吗?”
“白施主说笑了,祖师早就得道圆寂,这只是后人为感念所打造的石像。”
“出家人不是一向说要无分别心吗?”朱明轸双手放于后脑勺:“怎么对他就立了石像来区分呢!”
“这石像是受过菩提尊者恩惠的人为纪念他所建造,并非分别对待,假如朱施主也做了像他一样的事,我相信,他们一样会为你立像。”
白魂迹拍他的肩膀笑道:“哈,这是一个出家的大好机会。”
“朱施主确实有佛缘。”
他一脸无趣道:“我才不要,出家多无趣,我的理想是把全天下的食物吃一遍,出家了还怎么吃。”
“阿弥陀佛,佛祖不强人所难。”他转换话题问:“你们看这石像,菩提尊者伸手的意义是什么?”
朱明轸不假思索回:“切,这还要问,当然是看看天是不是有没有下雨啦!”
“嗯。”他点头转向白魂迹:“白施主认为呢?”
白魂迹笑吟吟道:“那应该是与愿印吧?”
他否定:“不,与愿印是左手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向外,仰掌舒五指而向下,表示佛菩萨能给与众生愿望满足,使众生所祈求之愿都能实现之意。”
朱明轸疑问:“那这是什么?”
三昧戒仰望菩提尊者,眼中充满尊敬:“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相传这是菩提尊者最常做的动作,有人传言是给予和索取。”
朱明轸听得不太懂:“给予我还理解,索取是什么意思,佛门里有这个吗?”
“也许……”他话刚出,一个人从天而降,他看到来人道:“若叶你回来了。”
“师傅,我……”迦叶若叶看见三昧戒身边的白魂迹,勃然大怒,起掌就攻:“贼人,伏诛吧!”
三昧戒念珠甩过去,卷住他的手,拉住他:“若叶,冷静。”
“师傅,他就是在不动如来殿盗取三多印的犯人。”他甩开念珠,再进攻。
退出一段距离的白魂迹,脚步轻移,一身优雅高贵的狐毛衣,在闪避之间尽显华丽身姿。
“静流般若掌。”浩瀚掌气仿若一道不可挡的佛力激流。本无打斗之心的白魂迹略感诧异,他合起折扇,握紧扇柄,做好出刀的动作。三昧戒闯入两人之间,以掌对掌,阻止他的攻势,两人以内力拼斗,当然一方是斗一方是缓。
不好,若叶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三昧戒眉头轻皱:“若叶,你还不住手吗?记得你答应为师的话吗?”
朗朗星空,无数星辰斗转,思过崖上,一人跪坐那里,眼中望着无尽的黑暗,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要不是他师傅赶到,恐怕他又要犯下不可挽回的错。他一拳又一拳的砸向地面,手上血肉模糊也不停下。
“这样折磨自己就能安心了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师傅,要怎么样才能改掉我这暴躁的脾气,就算当了和尚,还是改不了。”
“人的性格本来就难改,更何况你不同常人的命格,想改掉需要时间,一步步来,不要急。”
“不,师傅,你有什么办法能马上改掉的吗?我已经受够我这无时无刻爆炸的脾气了,求求师傅告知我。”他哀求的看着他。
“有是有,但是你要答应我,练了之后,决不放弃。”
“真的,我答应、我答应。”他喜出望外。
“不要急着答应,你先听我说,本寺有一本菩提尊者流传下来的秘籍《静流心经》,这是一本修习清净心,保持清净心,认识自我,清除魔障,最终达到返璞归真的书,或许他能压下你的命…暴躁的脾气。不过,修习《静流心经》在没有达到返璞归真的时候,一旦发怒,很容易走火入魔,你还要练吗?”
“要,我要。”他急不可待回答。
回到现实中,迦叶若叶虽然醒悟,但是体内真气暴乱,上次的伤还没好,又再一次失去冷静,伤上加伤,血从嘴角不断流出:“师傅……”
三昧戒见机挪移到他身后,掌力灌入他体内,想稳住他体内暴乱的真气,十分焦急:“若叶,静心,流气,禅定。”
一会后,三昧戒停下来道:“若叶,现在感觉怎么样?”
“师傅,我……对不起。”
“没事就好。”三昧戒松了一口气,对白魂迹道:“刚才真是抱歉,若叶是无心的,只是因为失守丹霞三圣印而感到自责,引起多年前的暴乱脾性。”
“没事,反正他也伤不了我。”白魂迹一副王者气派。
朱明轸笑哈哈道:“哈哈哈,你这口气,弄得我的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刀更是心痒难耐。”
他无视他,走至迦叶若叶身旁问:“请问,你见到的盗印者真的是我?”
“千真万确。”
“那你可否将那天的事说一下?”
“嗯……”迦叶若叶把那天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
听完后,他若有所思:“从你的描述中,和我猜的差不多。”
“你知道是谁了?”
他点头微笑:“三非炼狱师。”
“是他?!”后来赶来的动明王惊呼:“上次我去寻找你要回三多印而找不到人时,正是他告诉我你在哪里的。”
“哦,两次都是吗?”他挑眉问。
“是的。”
白魂迹自嘲轻笑:想不到自己被跟踪得浑然不觉,真是变回初入江湖的愣头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