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漓弯腰拾起金钗“本王替公主戴上。”今夜他有意要试试这公主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又是何人所扮,因何假扮。
“时辰已晚,不劳殿下替臣妾费心了,请殿下移驾云烟阁。”她尽量不着痕迹的避开冷夜漓的靠近,唯恐再次感受她无法再拥有的温暖。
第一次遇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女人,确切的说,是第二次。自梅林后,他再一次从她身上看到了总出现在他梦境里的女子的影子。
“我不许你逆我!”冷夜漓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扬起,此话一说出口,他们二人皆是心中一惊。曾几何时,他也对一个女子说了同样的话,分毫不差。第一次遇见他时,他也如这么霸道的对待她。
弱水钳住他伸过来欲扯开她衣领的手“你别逼我!”若是他敢对她用强,她会用必死的决心与他玉石俱焚,心已被人践踏,清白的身子是她最后的尊严。
“你是本王千里迢迢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我的女人!”她竟如此抗拒委身于他,她的抗拒又让他重温了被白衣女子拒绝的打击,以他的身份和美女环绕的处境接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女人拒绝他。眸中阴沉密布,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撕扯她的衣襟。
在他怀中推搡挣扎,冷夜漓的温度笼袭她的全身,她想凝出玄冰刺,却怎么都凝聚不了。她急,她恼,他的体温将她的寒苦消融。乌金云绣衫‘哧’的被撕裂,月白蝶纹束衣在眼前一览无余,春光乍泄。‘啪’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赫然浮现在了冷夜漓的左脸上,弱水逃出他的禁锢,跌倒半跪在地,抱肩咬牙忍住眼泪。
怔愣中,殿外传来李谦急急的禀报声“启禀太子殿下,云烟阁有人来报,云妃娘娘有些腹痛,恐是胎像不稳!”
看着地上女子委屈坚忍的身影,他心生怜爱,听了李谦的禀报,在原地顿了顿,表示歉意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平日他绝不会强索,今日不知为何会因她的态度生怒。带着一丝后悔,未留只言片语的去了云烟阁。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李嬷嬷进殿后发现衣衫不整的弱水,忙上前拾起地上的云绣衫欲为她披上,却发现衣衫已被撕毁。
“嬷嬷!”忍了许久的弱水,这才扑进李嬷嬷怀里哭出了声。差一点清白不保,而且她居然对一个欲对她非礼的男人动摇了意念,心湖泛起涟渏,凝不出玄冰刺,她觉得羞愧悲愤。
李嬷嬷询问清楚了整件事后,也气冷夜漓不懂怜香惜玉,对待佳人太过野蛮,一边安慰弱水,一边劝导她放下前尘往事,解开心结,接受太子妃的身份。
“为何我一接触到他的身体,便凝不出玄冰刺?你说我娘爱着我爹,所以功破了,可我并不爱他,为何我也一样功破了?”她苦练了几个月,受的寒苦全白费了,如果说玄冰刺功破证明她爱上了冷夜漓,她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不可能!
“你的功没破。”在她怀中的弱水,身体依然冰冷“但你不能碰触男人的怀抱,带有阳刚之气的温度会让你功力暂失。”这是心法中所没有记载的,是长公主练功之时参透出的玄机,是玄冰刺的死穴。
这个事实让她的心好受多了“这个禁忌无解吗?”如果是这样,那她一定要在男人触碰到她之前,就把他击倒,那她就必须处在主动地位。
“有解,戴上火烈珠,你的体温就会恢复为常人,感受不出带有阳刚之气的太多温度,只会每隔一个时辰减你一层功力,若练到第九层再戴上火烈珠,那便功力丝毫无损。”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练过此功的人以外,并不多,也是心法中没有记载的禁忌玄机。
她要得到火烈珠,防止今日之事有再次发生的丝毫机会。要是没有云妃的胎像不稳,那她恐怕早已经躺在冷夜漓的身下,丧失尊严的承欢一个无爱的男人。
云烟阁那边乃是虚惊一场而已,云妃一见到冷夜漓,腹痛便不药而愈。整个东宫心知肚明,她是怕太子殿下去了雅兰殿留宿,如今除了太子妃没人可以和她争,自然是不想最大的竞争对手再怀个王子,让原本利于她的局面,变成了于她不利。当晚,冷夜漓没有离开云烟阁。
翌日,是大年三十,宫中年宴定在申时进行,会一直热闹到晚间。这是宫中一年一度最隆重盛大的皇族宴,她的太子妃身份,是绝躲不过去的。心有余悸的由李嬷嬷给她装扮,面纱她不能取下,她已事先想好了措辞,应付对此有质疑的人。
冷夜漓直接从云烟阁出发,携云妃乘宫辇去永福宫参加年宴。弱水独自一人上了一架宫辇,如此倒让她暂时卸下了防备,不若她就要和冷夜漓同乘,时刻都要谨惕防备,一旦凝出玄冰刺无疑就暴露了她是那日被他追赶之人,他更不会放过她,以她现在功力又很难对付他。
因东宫离永福宫最远,她又比冷夜漓后走,待她的宫辇行至永福宫时,所有人都已到齐,她是最后入殿的人。由于今天的场合不同,她不能过于简单,也怕过于清淡以后反倒在一群繁花中显得与众不同引人注目。所以着了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挽了祥云髻,点缀了两支梨花钿,插了一支珍珠碧玉簪子。既端庄大气符合她的身份,又不会让人侧目,这装扮中规中矩不出错也不出挑。
她一进殿,首先便瞧见高高在上的冷元宗,今日他穿了龙袍,比起那日的儒雅多了一份居高临下的威严。殿内并不喧闹,王公贵族们小声交谈,太监大声禀报太子妃进殿,所有人都望向她,莫不投以奇怪的眼神。先向冷元宗行礼,使唤宫女再将她引向冷夜漓左首,他的右首坐着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