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李慕风的眼眸里有被点亮了的光。
“她跟着你跳下去了啊!你不记得了?”钓鱼的大叔,把放在河面上的目光移到了李慕风脸上,不理解人家姑娘救了他,大恩大德他怎么能忘了?
“那后来呢?”他一直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在河边中剑以后的事情。
那位大叔干脆放下鱼竿“混乱得很,好几伙人,哎,你打我,我打你。”他退出江湖已久,没想到差点又卷入了江湖恩怨,幸好沉得住气,没出手。
他着急死了“我是问你那位姑娘呢?”两眼都要冒出火来了。
“后来,我远远看见她把你托住,推到岸边。我想上去拉她一把,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她大概是支撑不住了,已经没入了河中。我看你还有气,就先下了河去找她,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她,只好又上岸了,发现你中了‘七绝’之毒。”这种毒用以克制七大脉门,练武之人中了此毒相当于武功全废。“这个给你,我在河里捞到的,应该是那位姑娘的。”他把弱水的面遮从袖中抽出来,递到李慕风的面前。
是月儿救了他!可是她呢?“前辈,你可有看到她的面容?”她的面遮遗落了,那她应该以真面目示人了,知道了模样就能找到她了。
“前辈?不叫大叔了?哈哈哈!”他拿出酒壶灌上了一口。
“前辈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那我身上的毒自然也是前辈帮我解的了,多谢辈出手相救。还请前辈告诉我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我一定要找到她。”他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我看你们俩是郞有情妾有意吧,不然她怎么能跟着你往河里跳呢?她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隔得那么远,我哪里瞧得清她长什么模样。”他重新拾起鱼竿,今天还一条鱼都没钓到,晚上要没菜下酒了。
李慕风望着手里的面遮,唯一见过她的人也说不出她的样子,难道她真的在救了自己以后葬身水底了吗?他又加派了人手在小河里日夜搜寻,将军府的人都当他是思念过度,由着他去,认为过个三五日便会好的。
整整三日,弱水果然是不吃御医开的任何汤药,只是喝点稀粥。无论任何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她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每天就躺在榻上望着帐顶,眼珠转也不转一下,偶尔才眨一眨眼睛。这三日里,高烧反反复复,她的眼眶都发青凹陷了。
“你们全都出去。”赵凌的脸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心里早就波滔汹涌了。他按照弱水的吩咐,派人送李婆婆回老家,知道她不肯医治以后,李婆婆坚持要见弱水,她对赵凌说她可以劝得了公主服药,只需让她去见一见公主。赵凌无技可施,带了她入帐,摒退了所有人。春兰秋月不放心的出了帐,只留了李婆婆一人在帐内。
李婆婆见人都走了,才扑到榻前“少小姐!你这是何苦啊,好不容易活着走到这里,你可不能死啊!”
“婆婆?你还没有走吗?”听到李婆婆的声音,她才转过来头来。
“婆婆说过不会再离开你了,婆婆要守着你!你要好好的活着,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娘啊,呜呜呜!”榻上瘦削无神的人儿,是她从小带大的,就像是她的亲孙女,真是叫人心疼。
“对不起,婆婆,我,支撑不下去了。我累了,想去娘身边了。”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滴到枕头上。
“傻孩子啊,你娘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啊。你这一死,亲者痛仇者快,你娘就白死了,她就是为了要让你活下去,才甘愿葬身火海的啊!”多年前的那一幕,永远也无法从她脑中抹去,犹如就发生在昨天。
第一次的魂穿柳弱水,非她所愿。可第二次,是她自己情愿留在异世做柳弱水,这真是自作自受。如果,在河中溺死了,便不会有今日的心如死灰了。又能怨得了谁?只怨自己仍是没认清所嫁之人,才落得如斯田地。
“我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也许过不了几日,咳咳,我便会去见娘了。”发着高烧不退,又咳得越来越厉害,体内肯定有炎症,不吃消炎症,发展成肺炎,命不久矣。她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亲,想念自己儿时病了,妈妈为了哄她吃药给她买的巧克力。
“冤孽啊!”李婆婆抹着泪,摇头叹道“真不知道要怎么给你说,你娘,不仅是水湄国人,她还是水湄国的长公主。你娘在世时,曾跟婆婆交待过,她死后要将她的遗物和骨灰带回水湄,或许是老天爷可怜你娘,把你也送回了水湄。”
“娘是水湄国的长公主?”那她为什么会嫁给了风岚的柳相爷,似乎柳府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说起来,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是你的表哥,嫁给他也未尝不好。”虽然说好女不嫁二夫,可为了让少小姐能活下去,又是嫁给自己的表哥,前尘往事也无人知晓,不如将计就计去做太子妃。
和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生活,这不是生不如死吗?还是嫁给太子这种身份的男人,她将来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烟紫萝而是一群烟紫萝,并且永无止境“嫁给一个普通人我就沦落至此,若是嫁给一个太子,那我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李婆婆见她仍是不为所动,又说了一大通蝼蚁尚且偷生诸如此类的话“少小姐,若是你不想再被人欺负了去,那,便重练玄冰刺吧。”无奈,施以缓兵之计,先保住她的命,日后和太子渐生情愫,功力一样会破,就如和李家三公子在一起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