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匹快马!留下一队精兵继续搜索余下的劫匪,务必捉个活口回来!”他抱着弱水快速上马。
“赵副将军,由属于护送吧,你的伤。”虽然行军打仗之人受伤是在所难免,可他这伤非同一般,从蝴蝶骨边刺穿胸膛,怕伤了肺,若是骑马一颠,呼吸太过急促容易窒呛。
“随行御医何在?”边境出事,他责无旁贷,水湄已是举步维艰,若是风岚的公主死在这里,他便是水湄的罪人。
“已从出事地点接走,副将军可直接回边城,御医定然候在那里。”太子妃倒在赵副将军的怀中,混身湿透,散乱的发丝掩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看不清楚,不知伤得重不重,希望派去的人能早点追上太子殿下。
“回禀赵副将军,太子妃遇袭受惊,加之本就体弱,淋了一场大雨,现正发着高烧,情况有些不太妙。”随行的御医在边城等到赵副将军把太子妃带回后,立即为她诊脉。
“不若,先送回东宫再行诊治?宫中奇药珍材应有尽有,在这军营里也多有不便。”李谦引开劫匪后,劫匪发现只他一人,马上弃他而去。待他回转头去寻找太子妃,刚好遇到赵副将军带太子妃回边城,于是跟着他们后面一起回了。
“李公公,这万万使不得!太子妃高烧未退之前,再经不起马车颠簸了,若是中途病情恶化,前后都不着地儿,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御医坚决的否定了李谦的提议。
一名医官正在给赵副将军处理伤口上药“御医先给太子妃退烧吧。”稳住病情再送回东宫不迟,药洒到伤口上,他疼得身子一颤,想起雨中她晕过去之前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看了叫人也是疼得心尖一颤。
边城军营大帐里,春兰秋月不停的拧干湿布巾搭在弱水额上退热。弱水的脸这会儿因为高烧烧得红通通的,嘴唇干裂,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舔了舔嘴唇。
“快传御医来,娘娘醒了!”秋月最先看到她睁开了眼睛,朝帐外大喊。
原来她还没有死,她又听到了那个叫秋月的宫女的声音。欲合上沉重的眼皮,复又忆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睛“婆婆,婆婆!”
“娘娘,您在叫谁?”春兰秋月都齐跪到矮榻前。
“边城守城副将军赵凌求见!”赵凌处理完伤口带着御医一起前来。
“娘娘,赵副将军求见。”春兰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轻声重复了一次。
她点了一下头,春兰掀开帐帘,让了赵凌与御医进来“御医,娘娘醒了!”
御医忙上前探脉,弱水看到进来的一身戎装的自称赵凌的男子便是先前救她的人“婆婆呢,你是不是也救了婆婆?”急切的询问李婆婆是否平安。
“回太子妃,臣命人将她关在另一座帐中,据臣调查,她并非本国迎亲队伍中的随侍,太子妃遇袭时她恰好在场,身份可疑。”此刻君臣有别,他不敢再直视着她。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弱水斜望着赵凌“请你派人好好照顾那位婆婆,平安将她送回水湄老家。”这是唯一她牵挂的人了,安排好了婆婆,她也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了“你们也不用给我诊治了,我是不会吃药的。”
“娘娘,这是为何?”赵凌不解她为何不肯治病,心中隐隐觉得应该和她眼里的哀伤有关。
弱水眼神空洞的望着尖尖的帐顶,仿佛根本没听到赵凌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帐帘外传来声音“赵副将军,太子接到太子妃遇袭的消息,只吩咐我们加派人手沿途护送太子妃回东宫,并未折返。”回禀的仍是在林中带着援军赶到的为首之人。
帐内的人都不敢吱声的看着弱水,她却轻轻一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果,冷夜漓在此时立即折返看她一眼,或许今后他们两人的命运都会被改变。只是命运的齿轮仍然按照既定的方向转动,再一次的,错过。
紫萝公主和亲走后的风岚京城,跟往日没有什么分别。有分别的是将军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全是要给李家三公子做媒的,烦透了将军夫人。李慕风自在弱水的墓碑前见过烟青沐以后,派人在河里四处寻找关于弱水的蛛丝马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被柳家人下葬的那具尸体不是月儿,她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来?他的眼睛复明了,他能给她未来了!
“你恢复得挺快的。”一位中年大叔一屁股坐到李慕风身边,将鱼篓往浅滩里一放,准备往河里挥竿。
李慕风正坐在他们遇险的地点,看着平静的河面发呆“大叔认识我?”他没有移开视线。
大叔倒是侧过头看了他一会儿“不认识。”边将鱼饵放在鱼钓上边道“功力恢复得如何了?应该更长进了吧。”
听了这话,轮到李慕风侧过头来盯着他上下看了。
“别这么盯着我看,我又不是大姑娘。”大叔笑呵呵的将鱼钩抛入了河中,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面下的动静“那天,有人追杀你和一位姑娘。”他被李慕风盯着受不了了,终于开了口。
“大叔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那位姑娘如何了?”他抓紧大叔的手臂,让他的鱼竿猛烈的摇晃了几下。
“哎呀,我的鱼儿呀!”他叹息得直摇头“事不关己,我只是想钓钓鱼,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拍开李慕风的手,他接着说“我到这里时,你们正被逼到河边,后来,你中剑掉进河里了,那位姑娘,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