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正是,如今后宫充实,只是,一直没有皇儿诞下,皇上有了皇儿,这后位也不可再悬空了。”太后望着揽云阁大殿里的十二桌嫔妃如是说。众女都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谁能最先诞下皇子,谁当皇后的可能性就最大,再不济母凭子贵,做个贵妃那也是应当的。可恨的是,现在皇上基本都在柔妃那里,去其它妃子寝宫的时候很少,就是想诞下皇子,也没有这个机会啊。
柳若思先是一阵脸红,接着又是一阵脸白。皇上在她这里最多,理应是她最有机会诞下皇子,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太后这话大概也是在说她是只不下蛋的鸡,占着毛坑不拉屎。无论如何,她要在其它嫔妃之前怀上龙子。
宴席吃了一会儿,有些和柔妃交好的来向她敬酒,那些被冷落已久的,想巴结她,又想通过给她敬酒能走到皇上面前的,一一过来。
“福兰给柔妃娘娘敬酒,祝娘娘容颜永驻。”福贵人走到柳若思座前向她施礼举杯。
“谢谢福贵人。”柳若思将杯子举至嘴边,只是虚饮,沾了沾唇罢了。
待福兰举起杯子要饮下杯中酒时,席间穿梭斟酒布菜的一名宫女似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正好撞向福兰的后腰“啊!”她一个不稳,整个人扑倒在皇上身上,杯中的酒自然也洒了皇上一身。
“奴婢罪该万死,请福贵人,皇上恕罪!”那名撞倒福贵人的宫女见状惊慌的跪下请罪。
“今日是柔妃生辰,不许提不吉利的字,罚去浣衣局吧。”太后最先降旨,将那名宫女的死罪免了,可活罪难逃。“小禄子,先带皇上去芙蓉宫更衣吧,那儿离这最近。”等皇上离开片刻后,她便可以找理由将宴会结束了。她将皇上直接推到了芙蓉宫,也是希望柳若思早日怀上龙种,由她做皇后统领后宫,加上她爹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庞大权势,皇上的皇位也会坐得稳些。
“福兰大意,坏了柔妃娘娘兴致,请皇上太后降罪!”虽然不是她的错,但为了能引起皇上的关注,也不惜揽点儿错上身,总好过被视而不见。她跪在烟水寒面前,希望皇上能多瞧上她几眼,也许能想起和她的往日。
玉太妃却起身绕到福兰身旁“错不在你,何况柔妃是个明事理之人,可将酒洒在皇上身上确是触犯了龙颜。”她又向着皇上道“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烟水寒把视线移到福兰身上,他本要起身直接去芙蓉宫更衣的,被玉太妃这一多事儿,他倒不得不瞧上这福兰几眼。跪在地上的福兰,和今日大红大紫浓妆妖艳的柔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素净优雅,一身湖蓝,髻上只插了两支简单的珠钗,垂下几缕淡蓝色的流苏,略宽大的袖口露出来的皓腕细白纤柔,裙摆上点缀着几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配上她只施薄粉的素颜,清丽婉约,让人眼前一亮。或许他今天是喝多了酒吧,看多了华丽富贵,这种偏于民间打扮的娇俏,更觉出众脱俗。
烟水寒欲向福兰伸出手,刚将手抬起,便被身边的柔妃一把握住“皇上,秋浓了,快去更衣吧,小心着凉!”想在她的生辰宴上趁机勾引皇上,也不看看她是谁,她爹是谁!这个福贵人,她记下了!
“既是你的生辰,便恕她无罪吧。”烟水寒不着痕迹的将柳若思的手放回,带着小禄子离开揽云阁去芙蓉宫更衣了。从小到大在这宫中看一班各怀心思的女人争奇斗妍,实在憋闷,出去透透气也好。
“皇恩浩荡,已恕你无罪,福贵人起身吧。”玉太妃恰到时候的,在皇上走后,微微探了身子去扶地上仍跪着的福兰,可她的目光却扫到柔妃的脚“咦,柔妃的鞋湿了?”
柳若思经她一说,低头稍提裙摆一看,果然“怕是刚才那杯酒不小心洒到的吧。”她恨恨的瞪了正起身的福贵人一眼,皇上被酒打湿了龙袍,都没有降罪给她,自己的绣鞋能和皇上的龙袍相比吗?自然也是不能找她麻烦的“福贵人是无心的,本宫无碍。”大方的笑笑,放下了裙摆。
“柔妃是识大体之人,福贵人回座吧。只是鞋湿了有碍观瞻,让人回宫去取双新鞋子来换上吧。”太后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好你个赵玉芯,知道她有心培植柳若思为后,便弄个福贵人来搅局,可她棋差一着,柔妃也不是等闲之辈,岂会坐视福贵人抢了她的风头。无端端的闹了这么一处,还是没捞到什么好处,福贵人怕是找错了靠山。
“琳菲,速速回宫去把那双金钗鞋拿来。”柳若思赶紧命吴琳菲回宫去给她拿替换的鞋子,那个福兰是怎么拉拢了玉太妃的?尽帮她说好话,可太后向着她,明摆着太后比太妃厉害多了,一个冷落已久的贵人,还妄想和她争宠,也不过就是让皇上多瞧了她几眼罢了。
“是,娘娘。”吴琳菲立刻退出了揽云阁,迈着小碎步朝芙蓉急急的行去。
玉太妃不以为意的重新坐下,福贵人感激的朝她递了个眼神略显尴尬的回了座。席间又恢复了一派歌舞升平,太后心知皇上是不会再回揽云阁了,待几块糕点下肚,便准备让宴席散了。
“姐姐,妹妹敬你一杯。”玉太妃端起杯子浅笑望着太后,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先皇都已经去了,还没停歇,做了一辈子冤家对头。看着眼前的这群刚入宫没多久的如花美眷,想起了当年的她和太后及那些姐妹们,心中无限感慨。
“玉太妃,似乎兴致很高。”她并没端起酒杯,而是拔弄着自己的金护甲。才败给她一局,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