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沅儿听到千袅说要出去,忙挡在了窗户前:“您现在不能出去!”
“我是去找琬晔啊。”千袅不解。
“如果找不到公主,那您还会回来吗?”沅儿死盯着千袅,双眉紧锁,一脸不安。
“我……”千袅一时语塞,她根本还没有想到这事。万一真的找不到琬晔,她是不是该就此离去。但这样做,琬晔离开之事必定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我就出去找一下,说不定琬晔就在附近。”她决定先不去想后面的事。她认识琬晔这么多年,以琬晔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一切远走高飞的。
“不行!”沅儿死拽住千袅不让她走,“公主不回来,您也不能走!连您都走了,奴婢一个人在这怎么办?”说着沅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那总不能我们都在这干等吧?”千袅已有不满。
“我们现在只能在这里等!”沅儿毫不让步。
千袅眼见和沅儿说不通,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右手搭在沅儿的肩膀上,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沅儿,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只要一下就能把你打晕。”
沅儿呆呆的看着和她差不多高的千袅,明明身形纤瘦,明明平日言笑晏晏,如今却带着明显的压迫感。她知道眼前之人如果真想离开,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的。但是一旦千袅都出去了,她就连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了。想到这,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泣道:“奴婢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她本欲继续往下说,不料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请问殿下是否安好?”是负责送亲的侯将军的声音。
大约是她们两人的说话声不知不觉的大了,外面的守卫担心屋内出了什么事,请侯将军过来看看。两人意识到再这么争下去,怕是公主还没回来,事情就要暴露了,忙搪塞了过去。
待侯将军走远,千袅在窗边坐下,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万一公主不回来,事情传了出去,不但你我要倒霉,甚至会影响到两国邦交。但是,公主不是做事没有交代的人。我总觉得公主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才想出去,去找孟选,把事情搞清楚。”
沅儿没有回应,只默默走去床边整理床铺,一声不吭。
见状,千袅暗暗叹了口气。她抬头环顾房间,一阵孤独感莫名袭来。离家多日,要说不想家,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她本以为这次出门不过是一次游玩,顺便帮一下琬晔。可如今琬晔迟迟未归,自己进退维谷。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也没寻回公主,你怎么办?”千袅试探沅儿。
先前千袅说话的时候沅儿装做没听见故意不搭理她。现在听见千袅问她这话,她没有转身,依旧对着床铺,咬了咬下唇,答道:“若杏大小姐这么无情,那明日奴婢也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相信陛下必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
意料之中的回答,千袅自嘲的笑笑。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想了一会,千袅说:“这样吧,我暂时不去找公主了。但是明天我们也不用出发。”
听到这话,沅儿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忙转向千袅,一脸疑惑,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你不用紧张,”千袅解释,“我就是想多等两天,说不定到时候公主就回来了。”对千袅来说,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是,徽王有令,送亲不得延误。”
“那就说公主身体不适,要多休养两天。徽王那么疼爱公主,耽误了两天,会体谅的。”
沅儿点头,算是答应了。
之后两人都没睡,但也一夜无言。
第二天一早,沅儿果然和侯将军说公主近日身体抱恙,不能出发。侯将军急忙询问公主病情,沅儿代公主传话说只是水土不服,不必请随行御医了,并让侯将军先不要将此事禀告徽王以免他担心。侯将军自是应了,但他表示,不能耽搁太久,否则误了吉时,衢王那边怪罪下来他也担待不起。
就这样,千袅天天在屋里守着,真叫度日如年。日日茶饭不思,两天下来已然消瘦了不少。而这样等下来也完全没有琬晔的消息,这更让她心神不定。她把琬晔会遇到的每一种情况都想了一遍,而琬晔不会回来了这一事实正越来越清晰的摆在她面前。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难道真的就这么一直装成琬晔?
与此同时,沅儿虽然这两天很少和千袅说话,但她一直暗暗观察千袅,生怕她就这么走了。曾经她以为最了解的公主就这样杳无音讯,如今她不能再对千袅听之任之。
日子就在沉默中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