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快要把千袅闷坏了。因为得装成琬晔而不被人发现,她不能出门,不能随意走动,甚至连说话都只能找沅儿。她天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掐指头算着到屛城的日子,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人都快散架了。
终于熬到了屛城,时间比她们预定的稍微早了些。千袅呆在客栈掩饰不住的兴奋。倒是沅儿让她平静点,省的让外面的人察觉出异样。
“不知道这些天,公主过得怎么样。”千袅无聊,只能找些话说。
“奴婢也不知道……以前有什么好歹奴婢都在公主身边。偶尔殿下找您帮忙溜出宫去找孟将军,一时半刻也都回来了。可这次都过去五天了,真不知道殿下怎么样了。”沅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应该……不会有事吧?公主她有孟选照顾。按照原定计划,她应该早就来到屏城。现在就等着天黑,她给我们发信号我就能去接她回来。你安心等着就是。”千袅安慰沅儿。“只是,万一琬晔她嫁过去发现对方不如孟选,那怎么办呢。”后面这句是千袅自言自语,她仍然纠结于衢国王子的风评。对她来说,嫁给一个不可靠的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料沅儿耳朵尖,把千袅的话听个一清二楚。沅儿倒了杯茶递给千袅道:“杏大小姐,这事您担心也没用。就像奴婢担心公主一样,就只能想着,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上。就算衢国王子真不如孟将军,公主也只能嫁给他。这是衢王提的亲,徽王答应的事,哪能推掉不是?再说,您看大公主二公主还不都是陛下给指了婚事的。我们公主能嫁给衢王王子当正妃已经算是天大的幸事了。”
“可是和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会有幸福吗?”千袅心里明白,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事,特别对方还是自己的好友。
沅儿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衢国是裕地实力最强的国家。但衢王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年幼,这衢国早晚都是大王子的。一旦大王子登基,我们公主顺理成章就成了王后。这换成是谁谁不开心呢?”
千袅点点头。她说不过沅儿,觉得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得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对了,”沅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千袅问道:“说起来,您这次出来这么久了,不怕杏大人家里担心吗?”沅儿和千袅本就相熟,加上这些天的相处,说话间也没那么多顾忌。她知道千袅也是瞒着家里跑出来的。
“呃……”千袅没想到沅儿会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虽然自己从未出过远门,但是看父母平时的态度,应该不会太担心吧,或者说他们什么时候对自己上过心。说到会担心自己的,除了李昊,恐怕只有住在山上的师傅了。也不知道李昊看到字条之后会不会去和师傅说一声。毕竟第一次离家那么久,也没个交待,师傅不生气才怪。回去十有八九是要被他责罚了。想到这,千袅长长叹了口气。
“想家了?”沅儿看着千袅一副失落的样子不明就里。还没等千袅开口,她继续说:“您本来都可以不用跟着来的。奴婢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想的,偏偏要去做这么冒险的事,劝都劝不住。害的奴婢成天担心,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的。杏大小姐您也是的,公主任性,您还帮着她。平时也就算了,这次可是公主出嫁的大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奴婢真是要死无全尸了……啊呸呸呸!公主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这时正好有人敲门,两人才发觉已经是晚膳时间了。千袅本想喊沅儿一起吃,顺道再让她宽宽心。毕竟在这件事上,沅儿也算是功臣。想当初她们布置这个计划的时候,沅儿死活不同意。两人好说歹说加上各种威逼利诱,才让她投诚了。更何况这一路上,若不是沅儿帮着打掩护,千袅早就被人识破了。
沅儿虽然脸依旧板着,倒也没多推辞,坐下和千袅同桌吃饭。
“沅儿姐姐,你好人有好报,等公主回来她一定会大大嘉奖你的。”千袅嬉皮笑脸的哄着沅儿。
“公主先前就已经赏了奴婢不少东西了。这次事成后,也不知道又能赏些啥。”沅儿总算眉头舒展,喜滋滋的盘算着奖赏。
饭毕,沅儿让千袅在屋里等着,她去外面探探风。千袅便趁着这当儿自己在屋里收拾包袱。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沅儿回来,也听不见她和琬晔约定的暗号。她不敢多开窗,免得下面的守卫起疑,只能一遍又一遍仔细整理自己的东西。但就那么大一个包袱,里面的东西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样,拿出来放进去已经来来回回弄了十几遍,越整理心情越烦躁。最后她索性把包袱往桌上一扔,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子。
就在这当儿,沅儿总算回来了。但见她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有看到什么没?”千袅忙上前问道。
沅儿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本来这个时候,殿下应该会发信号给我们方便接应的,但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要不你再出去看看?说不定公主路上有事耽搁了呢?”千袅心想,琬晔毕竟是养在深宫的公主,即便时间已经算得很宽裕了,但出门在外路上有个延误也很正常。
沅儿面露难色:“奴婢是公主的贴身侍婢,不能一直在外面呆着。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守军不会再让奴婢出客栈的。”
千袅想了想,说:“要不,让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