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女人去告老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女人说她很怕。她说她不敢惹那个****旺盛的家伙。****旺盛的人,是这个世界的强者。她说他老公睡着了的样子,都象正在梦里啃一头牛。
夜半大笑的枭,变成了嘈嘈切切的麻雀,又变成了哆哆嗦嗦的寒号鸟。
电话这头的女教师,恨不得冲动起来骂娘。******你就直接说了吧你。其实你以你拥有一个****亢奋的老公而感到骄傲。你在享受他的兽性。你哪里是在倾诉,你是打着倾诉的幌子,锣鼓喧天地张扬,你的眼泪是喜极而泣,甚至是HIGH大的高潮之后,那种巨大的空虚和不知所措。据说完事以后的男女,大多数都会没有由来地喋喋不休。
那女人的整个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完事之后”。
素问按捺下自己的心声,很耐心地向对方举例说明。在欧美国家,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是一定要报警的。男人会在一段时间,被限制在女人几米范围之外,直到这个男人改正为止。
素问除了去泰国看过人妖,去日本看过相扑,对其他国家,实在是所知甚少。但是素问的语气,却完全是欧美法律资深专家。
素问说,我们太落后了。你只是在争取你做人的基本尊严。你晓不晓得,你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一点尊严了。真的没有了。
冷不丁提出了“尊严”的问题,电话那头有了短暂的沉默。素问断定,那女人一定红了脸。素问露着龅牙,阴森森地笑了。
她终于让她脸红了。
经过反反复复的交涉和商量,两个人决定首先把这个事情反映到市妇联。看市妇联的领导有什么建议。
素问选择了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把儿子送进了小学生托管中心。披了披肩,挽了发髻,穿着长筒裙,很知性很高贵地,站在市妇联的大门口,等着女人。那时已是深秋,素问的装扮让她的身子有点微微的颤抖,内心却万分镇定,象运筹帷幄的将军。她巴巴赶来,仿佛自己屋里的事情一样,就是要把这次反映,落实到声泪俱下的控诉地步,她赶来,就是要让女人的这个事情,成为市妇联近期工作的重点。她相信自己做得到的。而下一步,就是把女人引向各种媒体,就象现在电视上的各种讲述节目一样,用化名,或者不用化名,脸上打上马赛克,或者勇敢地,不打马赛克,嘴唇涂着血腥的口红,对着广大观众,妖娆地揭发,这个冒似公平的社会,其实处处都是男权。
素问在心里替女人选择着打马赛克,还是不打马赛克的时候,女人已经如约前来了。
这天女人有点奇怪,她也披了披肩,挽了发髻,穿了长筒裙,也是往知性高贵的类型靠。看得出来她是第一次这样作蛊自己,所以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怪异。
虽然披肩,发髻和长筒裙的款式,色泽,质地,都有一些出入,素问还是觉得,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完全是一出喜剧。
素问说,你这样打扮,哪里是受害妇女的样子?
女人讪笑着说,平时看你这样打扮好看,今天就学习一下。
素问叹了口气,学习?小姐,你不懂撞衫这个词?
女人又讪讪笑着说,我不懂。我过去是做出纳的,现在在家做全职,不太懂时尚的东西。
素问看她应答自如,目光熠熠,感到她分明是懂。她就是要让女教师感到不自在。
素问生气地避到大门旁边的角落里,做贼似的,生怕大街上的人,注意到她们。
素问说,你先上去,三楼等我。我马上上来。等会反映完了,我们分头走。真的是很糗,你难道没有感觉。
女人笑了笑,说我是粗人,没有感觉,转身就直接进了市妇联的大门。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凿出了热闹的笃笃声。素问在她的背影后面想了想,终于把印度风格的披肩扯了下来,花二十元盘的欧罗巴发髻,也放了满肩满背。
一阵秋风袭来,素问带着她七翘八拱的头发,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