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里的光线昏暗,外头正下着毛毛细雨,可密林里只偶尔滴下三两滴雨水,空气潮湿而冰凉,吴玉手里挥去着砍柴刀,密林里是没有路的,她要穿越过这样一大片密林,在不走错方向的情况之下尚且需要至少四个小时,越是往前,荆棘越是分布的紧密,衣裳已经被勾烂多处,手臂上或大或小的都留下了几条刮痕,弯腰将腐木上长出来的磨菇悉数装进别在腰间的袋子里,袋子里已经装了许多,这深山老林里长出的磨菇最是鲜甜,采回去给小艳炖小鸡,她最是爱吃的。
越过整座密林,爬上山顶,风越发大了,说来也是奇怪,这里的山顶非但没有密林,漫山遍布的肥草,其间不乏珍惜药草,偶尔也能寻着一大片天麻,所以村民们但凡家里人有个什么不妥,总是喜欢自己上山来寻药。
除了药草,还有那成群的牛,山顶上常年青翠最是适合牛羊的生长,放牛人便在山间建起牛棚,一侧关牛关羊,另一侧备好一应生活所需,吃住都在里头,白天赶着牛羊四处吃草,夜里再住到牛棚。
若是遇着下雨下雪天,采药人也会在那牛棚里暂且避上一避,吴玉一路向上,在老林子里穿行了近四个小时,这才上到山顶,没到大腿的碧绿草场覆盖着整个山头,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道,吴玉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往前一些,便是一间牛棚,正好到那里升个火,热一下兜里冰凉的饭团。
“有人吗?”
牛棚一侧还有新鲜的牛粪,看样子看牛人最近才住过的样子,吴玉在外头喊了一声,却无人回答,便抬脚进去,刚刚进得那道门,后颈便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记闷棍子,不待她转过身来看上一眼,就直接晕倒在地上。
隐在暗处的那人头上戴一顶帽子,面上遮了方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软软倒地的少女。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怪,就怪你有个多情的好哥哥吧!”话音未落,已是拖着地上少女的衣领,直直朝里间走去,哐当一声栓了木门。
将女孩扔到简易的床板子上,上面的被子叫人收走了,只留冷硬的木板子铺在上头。
一把撕毁了女孩的衣裳,露出里面雪雪白白的肌肤,一时之间,他神色复杂的僵在当头,说起来,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一想到那人在妻子身上那样······便又收起心底隐隐的不忍,扯下女孩稍有些湿意的长裤,腰身一挺,便直直撞了上去······
夜色越发的沉,除去村庄里朦胧的灯光,便只有稀疏星光下伸手不见手指的灰暗,雷代花不时往门前那条小路的尽头处张望着。
“阿英,你叫你哥哥们过来,你姐姐这个点了还未回来,得去接接她。”
吴英从山上回来,结束一天的高强度劳作,这会子刚刚吃好饭洗好澡,困得眼皮打架,便有些不大情愿,雷代花见她慢吞吞的模样便道:“那可是你亲姐姐,你个白眼儿狼,快给我去。”说罢作势扬起巴掌,吴英这才飞快跑到后头屋里去叫二哥。
“我去接接吧,你们累了一天了,在家里睡觉,阿玉历来是个稳重的姑娘,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想可能忘了时间吧,回去睡吧。”吴坤换上衣裳,腰间绑了把柴刀,口袋里是把刚刚换好电池的手电筒。
吴英听到这话,心里欢呼一声,麻利的转身往房里跑去,吴家其他人员相继离去,吴坤这才打开手电,朝门口那条小路走去。
越是往山上走,人烟越是稀少,开始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叫,来到山脚下,虫鸣声四起,水洼处蛙声断断续续传来,吴坤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只见山风呼啸、树影婆娑,纤长的树影随着山风摆动起来,似是夜行的鬼魅,穿行于各个山峰之上,转瞬间又变幻万千,便是吴坤这等成年男子,夜行于如此阴森可怖的深山之中,周身也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玉······阿玉······”浑厚的男声在山间回荡,细细听来,又无半点回应。
吴坤扯开嗓子喊了一声,这一路走来未曾见过半个人影,而这又是唯一一条上山的线路,再往前便没有路了。
“阿玉······阿玉······”
穿越这密林,不走错路的情况下至少也得有四个小时的脚程,如果阿玉是密林里出了什么事故,那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脑中瞬间涌起种种遇险的可能的,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这个妹子从小便听话懂事,长得乖巧可爱,千万千万不要有事才好!!!想到这里,吴坤便拔腿往家里冲,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叫个父母兄弟,机会更多一些。
跑到家里,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娘,阿玉回来了吗?”
雷代花一直守在门口,见吴坤气喘吁吁的独自归来,心里顿时空空落落的难受起来。
“没有啊,你没有接到她吗?”越是焦急,便越是失了主见,她原地转了好圈,险些落下泪来。
吴坤叫醒吴家兄弟姐妹,女子在外失联,怕出什么有损名声的事情,便也不敢声张,吴家众人只留下雷代花一人在屋里照看吴小艳,其他的均是快速穿起衣裳,扎了两个火把,准备了两把手电筒便向深山里走去。
再次进山,已是凌晨两点,焦急的呼唤拖着长长的回音响彻山谷,惊得树间的鸟儿扑的一声飞走,众人分散寻找,吴英胆子小,紧紧跟在吴达贵身后,漆黑的密林里不见一丝光亮,走在前头的吴达贵只顾着自己快速穿行,吴英几次掉队,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起来,摔得身上好几处乌青,另两个吴家媳妇境况也是差不离,只是到底年岁大些,少摔了些觉罢了。
直到天上露出鱼肚白,火红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吴家众人穿越密林,依旧未寻到半点吴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