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毓墨全身抽搐,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妄动。
芮莎太后尖利的鬼爪就按在他的左胸,只要他稍一用力,她便会把他的心剜出来。
艾娃紧张地冲过来,单膝跪下,“芮莎太后,请息怒!如果……如果我哥哥做错了什么,我代他向您道歉,请您高抬贵手,饶他不死。”
过了几分钟之后,芮莎太后才慢条斯理地将冷毓墨推开,恍若酒醉三分,酣畅淋漓的微醺笑了笑,“呵呵,我怎么舍得杀一个乖孩子?艾娃,你哥哥的血真是甜美可口,比人类的血美味多了。”
艾娃仍心有余悸,忙过来扶住冷毓墨,查探他的伤势。
她想咬破自己的手腕喂他喝血,却被冷毓墨嫌恶制止。
他宁愿喝苦涩的中药补血,也不想喝吸血鬼的血。任凭脖颈上的血浸湿衬衣的领子,任凭体内的力量渐渐涣散,任凭一群客人们惊叫着逃窜……
芮莎太后本是清瘦的脸逐渐丰盈充满弹性,头上金黄的盘发也莹亮起来,干瘪的身材像是突然被整容师雕琢过,曲线神奇地变得婀娜柔媚。整个人仿佛自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夫人,回归成风韵正绝的少妇般,光艳夺目,娇媚倾城。
冷毓墨却提不起任何力气,脸色苍白的瘫在沙发上,不远处刚与他亲热过的两个女人不免心疼。他看了眼斯蒂文,那位往昔的至交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冷毓墨终于明白,和吸血鬼谈合作,输的永远都是自己。他恨透了吸血鬼,咬住牙根,虚弱的命令艾娃,“送客!”从礼服口袋上抽过手帕按住受伤的脖颈,他逃似地冲上楼去。
当然,他没有冲进卧室休息,也没有叫家庭医生,而是进了书房。
正在检查遗失物件的保镖们回禀,架子上的唐三彩花瓶不见了。
他屏退左右,颓然感慨,“言,你果真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心里却并没有太难过。
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电话便催命似的响起,他气急败坏的咆哮,“我说过没有重要事不要打电话到书房来!”
“毓墨,是我。”初临一向是雷打不动的温雅淡漠,“你似乎心情不好。”
冷毓墨迅速调适口气,“临?对不起,我……刚才在忙。”
“初言刚才闹脾气离家出走,去过你那吗?”初临试探的问。
“没……没有。”
“哦,刚才我要她与你订婚,她一气之下跑出去了,如果你见到她,就说我和芷兰很担心她!”
冷毓墨有点转不过弯,“订婚?你是说,让我与言订婚?”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荒谬的笑话,他本是决定杀了她的,而且刚才,他还被芮莎太后威胁,要将初言交给她和斯蒂文。
“怎么了?母亲最近一直去你那边,没有对你提起过吗?或许,你是忘了吧?你准备一下,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哦!记得如果言过去找你,让她留宿也可以,免得她再闯去血族杀吸血鬼泄愤。”
“喂……喂……”冷毓墨恍惚的放下电话,“该死的,为什么要我和初言订婚?”
先前,他的确是想得到她,但是,自从知道她和维克多有了关系,便已心生厌恶。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如果开胃菜太难吃,他宁愿喝白开水润润喉。
初临在那边挂断电话,“毓墨那边似乎不太正常,或许,他已经发现你偷了瓶子。”说着,他从初言手上接过唐三彩双耳花瓶。
初言并没有说血族太后去找冷毓墨的事,那与她也没有直接关系,她最关心的是,能否找回外公。“爸,这瓶子不是假的吧?”
初临看不出什么端倪,当年芷兰烤制了太多这种东西,只是一时兴趣罢了,任何一个对陶瓷稍有研究的人,都可能仿制出来。
他摇摇头,将花瓶递给芷兰,“还记得吗?这是你亲手做的。”
芷兰颠来倒去的看了看,摸不着任何头绪,记忆有些模糊,而且,这个瓶子对她来说实在没什么特别。她又将花瓶递给冷裴雪瑶。
冷裴雪瑶看过之后,同样无奈的摇摇头,重又放到桌子上。
“他的书房里摆放了很多古董,只有这一件是我最熟悉的。外公如果要给我们线索,一定会用对外婆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初言来回踱着步子,解释着,“让外婆最揪心的当然是妈妈,当年,在苏黎世,这也是带过来的唯一的纪念品……”
维克多坐在沙发一角,静默无声。
他悄然欣赏着身着紧身夜行衣的初言,她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软皮防弹材质看上去硬朗帅气,垂腰长发却又给她增添几分柔美,时而颦眉,时而微笑,神采飞扬。
他视线忍不住下移,瞄到她修长的腿,想起那晚它们缠在他腰际的样子,那种感觉销魂蚀骨……
“维克多?维克多?你在想什么?”初言打断他色迷迷的凝视,从那双阴冷的紫眸也可以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我们在谈正事!”
“宝贝儿,我坐在这里就是非常非常正经的正事!”他邪笑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大家等待的眼神,显然是期望他能说点什么。
他煞有介事的凝眉,可是说点什么呢?
“先不要看这个瓶子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也可以确定,盒子里的就是一只唐三彩瓶子。可是,冷隐东先生要通过这个瓶子告诉我们什么呢?”
见大家纷纷沉思点头,他暗吁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总算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