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夜虫低鸣,宅邸灯火通明,初家人和维克多在餐厅里高谈阔论,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的聊,其乐融融,冷裴雪瑶也难得被逗笑,直赞叹维克多是幽默的王者。
初言却悄悄摸去维克多装饰封闭的房间,将两个早已准备好的纯银钉板放在棺材里,又铺上毯子遮挡好。
她拍拍手,冷笑扬起唇角,“看你这只吸血鬼还怎么嚣张?!哼哼,血族王陛下,等着受死吧!”
她下楼时,初临已经将水晶头骨从首饰盒里取出来,放在客厅茶几上一个特制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内。
一家人围拢四周,维克多刺破自己的手腕,血一点点注满容器,逐渐漫过水晶头骨……
初言终于明白,外婆为什么要用维克多的血。
如果用她的血,恐怕会害她失血过多而亡。
她忽然有点后悔在维克多的棺材里放钉板,她杀了五百多年的吸血鬼,芷兰最后还杀了六个血族政界高层,他这血族王竟然还甘愿帮忙?!
她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给伟大的血族王陛下歌功颂德,但是,她可没忘记这几天所经受的非人折磨,他吸她的血,揩她的油,霸占她的身,蛊惑她的家人,他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维克多像是感觉到她的愤慨,赫然抬眸敏锐看过来,视线灼热的锁定她,不知道是因为他在流血,还是因为思念她的血,他无法遏制的露出獠牙。
他们两个的确已经“血脉相牵”,初言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因失血过多有略微的怆痛感。
“爸,你再不说停止,维克多的血就被放干了!”
她惊叫着冲进厨房,把冰箱里储存的所有血液都取出来,让维克多补充体力。
维克多阴柔扬起唇角,刚才他只是稍稍刺痛一下神经罢了。“言,你是在担心我?”
“少废话。”她将血袋的吸管塞到他口中,“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初家,免得你那些残忍的子民来攻击我们。”
“好借口。”他煞有介事的点头迎合,却没有忽略她眼底的慌乱。
“依照正常状况,头骨能吸收血液,生出肌肤和毛发,我们看到的将会是隐东的头颅。”冷裴雪瑶紧张的看着容器内的反应。
“外婆,别太难过。”初言走过去环住她的肩。
维克多手腕的伤口愈合之后,都静静的数着时间,但是,他的耐心并不太好,这个时间,他应该抱着初言在床上争分夺秒的亲热。
“冷夫人,要等多长时间?是不是我体内属于初言的血还不太多,所以才……”
维克多的话还没有说完,水晶头骨便有了反应,容器内的血咕噜咕噜泛着泡泡。
“不好,要爆炸,快逃!”
初临惊呼着,闪电似的拖过初聆与芷兰奔出房子。
维克多将初言与冷裴雪瑶也拉出去,在背后轰然爆响时,他忙将她们祖孙俩护在身下。
水晶碎片和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客厅的落地窗也被震碎,所有瓷器摆设无一幸免,整个房子和地面都在晃动。
初言感觉到耳朵有片刻失声,她本能回忆起挖掘盒子时所遭遇的一切。
艾娃一直跟盯咖啡厅,在挖掘的那天,她及时出现说冷毓墨找她。
但是,当她赶到时,冷毓墨却和自己的女助理在做“无关紧要”的事,还废话连篇攀亲沾故,说要送房子给外婆。
当盒子被挖出来时,她又恰巧被锁魂剑带走,咖啡厅的保镖、助理、挖掘人员都被杀,初聆被打晕……
这一切看似只是巧合,却又像事先安排过,初言却找不出哪里出了差错,但是,冷毓墨盯了咖啡厅许久却是不争的事实。
假设一切都事先安排过——除非,斯蒂文早就知道锁魂剑的感应功能,而且,他事先和冷毓墨串通过。
“言?”维克多紧张拍她的脸,“你到底怎么了?说句话,你受伤了吗?”
他慌乱的检查她的身体,生怕有玻璃片飞溅过来刺伤她。
“我没事,也没有受伤。”
初言却忙着检查外婆有没有受伤,顺口说出心中的料想已久的答案,“水晶头骨是假的。”
“小姐,不要做事后诸葛亮,那个炸弹刚刚浪费了我一堆血!”维克多还有点头晕,本想站起来,却感觉到背后剧痛。“我的背……”
冷裴雪瑶从地上爬起来,忙帮着初言检查维克多的背,却发现他的脊背上刺了细密的水晶片、玻璃片,血已经浸透衬衣,刚才如果不是他将她们护在身下,恐怕这些水晶片会要了她们的命。
“血族王陛下,我们又欠你两条命。”冷裴雪瑶无奈看了眼初言。
“这是我的荣幸!你们欠我的加在一起,足以让初言给我当牛做马到永生永世。”
他感觉到初言要帮忙拔除碎片,忙制止,“甜甜,不要碰!我现在饿着呢,弄伤你的手我会失控!”
初言怔了怔,按压着心底的悸动,无声退开。
他扯掉衬衣,将力量凝聚到后背,一片片水晶片从背上脱落下来,肌肤开始愈合。
“我决定,把初言许配给冷毓墨,所以,她不能给血族王当牛做马!”初临淡漠宣布这个令人惊愕的消息。
冷裴雪瑶怒斥,“临,你是在无视我吗?我不允许你拿着我的外孙女做任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