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声音、容貌、气质、装扮、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初言,颈侧的那枚蓝色罂粟烙印,却只是普通的刺青,而且,她的脖子上有易容面具黏贴的痕迹。
无论她是谁,易容成这样,就已经该死!
维克多的指尖已经刺入她脖颈的肌肤,血沿着利刃似的指甲渗出,那气息不是维克多期盼的香甜,而是透着一股咸味儿。
见维克多双眸突然血红,“初言”紧张的争辩,“维克多……我爱你呀,你怎么可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派你来的?”
“你不会杀我!我是初言!”
“哼哼,初言从不说爱我!”
因为初言知道,这句话永远都不该说,也不必说。
维克多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未松,狂怒将她丢向半空,掌间红光闪烁,那个女人尚未露出真面目,已经被冰冻,落地时正摔碎成四十八块。
无论是谁,见到这种简单而狠绝的杀人方式,都会惧怕。
亚卿脸色煞白,手颤抖了一下,从口袋中抽出手帕,递给维克多,“听公主说过,你不喜欢沾染不干净的东西。”
“连我有洁癖的事言都对你说?”
“是的,除了政务,公主平时唯一的话题便是血族王陛下。”亚卿俯首恳求,“我期望,陛下心里也只有公主。”
亚卿的话让维克多余怒更胜,却并非在怨怒别人,而是在怪自己。初言如此在乎他,他却她的真伪都分辨不出来,惭愧。
她刚刚成为灵族储君就接连被害,前段时间刺杀她的杀手都经过专门训练,武功也与她的一模一样,而今天,储君盛典刚结束,就又冒出一个假初言,连他都上了当,这个敌人不容小觑!
维克多起身,拍了拍亚卿的肩,“冷隐东没有看错你,初言信任你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亚卿及时出现,他不知道自己会和这个已粉身碎骨的女人做出什么蠢事。
亚卿并未感激维克多的赞赏,“公主此时在蓝斯诺王子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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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在寝宫客房内哄着蓝斯诺睡下,叮嘱女佣和保镖们小心防备,走出房间,却见维克多正若有所思的在宫廊上徘徊。
漠翼灵族的小岛气候清寒,皇宫位于地下,因而无风无雨,四季如春。
宫廊上摆放的郁金香开得正艳,地板上是幻渺的拼接花纹,韵承远古,色彩瑰丽,维克多立在上面,身着紫红修身王袍的高大身躯更显妖艳神秘。
初言靠近,他竟还是徘徊没有察觉到。
“维克多,在想什么?”
“呃……没事。”
初言注意到,他衬衣领口的血红色宝石不见了,领口也微敞着,脖子上有个红印——像是吻痕,本是向后梳理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初言佯装没有看到,迟疑抬手,帮他扣好扣子,整了整王袍衣领,“你现在要离开,还是明天再走?”
“等你睡着我再走。”
“好。”初言挽住他的手臂,沿着宫廊,走到她的卧室,形同老夫老妻。
进了门之后,初言才说,“维克多,可以让蓝斯诺多陪我两天吗?”
“这里不安全,我得带他回去。”
他猜不出那个可怕的敌人是谁,目前就有两个嫌疑人,如果是灵族人,将是一个与冷隐东力量相当的灵族人,而如果是血族人,可能就是他的父王瑞克斯。
“也好。”
初言相信他会保护好儿子,但是,她的心却痛若刀绞。
他订婚的事瞒着她,她并不怪他,她理解他的苦衷,但是,那个吻痕,他应该解释一下,若是说了,若是他喜欢那个女人,她也不会怪他……
她一直等他的解释,就像是当初等他的告白一般艰难。
宽衣,卸妆,沐浴,吹干头发,换上睡袍,躺好,他和衣在她身边躺下,拥着她,“睡吧。”
她终于忍不住,直白的问出口,“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有一句话,胜过一切。”
“什么?”
“我要你的今生今世和来世来来世,而且,只要你。”纵然别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也难以取代她。
初言勾住他的脖子,想要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晚安吻,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在他唇上吻下去,唇印在他的脸颊,轻浅的一下,便背转过去,闭上眼睛。
她的泪沿着眼角陷入枕头里,也忽然了解外婆的痛苦——那些无法洗净的过去,叫人无法容忍,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吻痕都会成为伤害。
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吗?
为何甜蜜时会有疼痛的感觉,伤心时,更如肝肠寸断?
他几天不来电话,她会担心的寝食难安,他乱吃飞醋时,她怕自己会被他禁锢窒息,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这种感情折磨致死!
也只是纠结十几分钟,她决定原谅维克多,也不想去猜测那个女人是谁。
他不是她的丈夫,也有许多“甜点”,一个小小的吻痕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