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倒是忘记了,维克多飞行快如闪电,她用一天的路程,他用一两个小时甚至十几分钟就可能赶到。本以为可以甩开他,却没想到正被他逮个正着。
维克多宠溺点着她的额头嗔怒,“你真的真的很不乖,我要你在房间等我,你竟跑到科孚岛来,还以龟速抵达。如果不是这里树林茂密,恐怕我早就被太阳晒死了。”
初言囧然不语,他非要戳到她脸面上来指责么?
“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被塔尔森和塔勒咬是我的事,我变狼人也是我的事,既然有可以阻止我变成狼人的人存在,我觉得自己寻找最好,如果你帮我寻找,我会觉得……”
他幽冷的帮她说完,“你会觉得亏欠我?!”
“是。”她冷漠点头。
他沉默,不知该用那句话回应她忧郁的凝视。她澄澈的凤眸中尽是伤痕,让他说不出任何甜言蜜语来敷衍。
此时,他应该真切回应她一句,言,我爱你,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乐意为你倾尽所有,包括生命。
但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这句话就像是印在她颈侧的烙印,能给她幸运的守护,也能给她灭顶之灾。
初言颓然坐下来,台阶上干涸的血渍仍能散发淡淡的腥气。
“维克多,我……我不想离开你,但是,我也希望你回去戈斯琳身边。我想救自己,也想让自己在变成狼人之前,被爸爸亲手杀死,那样,我会很幸福。”
说着,她自嘲失笑,“我是不是很悲哀?外公说,死是懦夫的行为,可我觉得是一种安详归属。”
他不想听她说傻话自我折磨,蹲下来,用披风裹紧她,手指悄悄按住她颈侧的烙印。她猝不及防,在他怀里晕厥。
“言,我曾经想要放开你,是你不让我走。现在,你已经甩不掉我,无论你接受与否,我都会爱你,帮你,保护你,直到我死!”
维克多抱起初言,对不远处喊了一声,“特纳!”
“陛下。”
“用我的专机,把初言送回初家,在月圆之前,不准她再踏出初家半步。”
“是!”
特纳接过初言离开,维克多才进入狼族黑石宫殿,而树林中却有个人影飞快的追上特纳,从背后猛地一击。
特纳倒地,那人收走初言中指上锁魂剑化成的宝石戒指,又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锁链将她五花大绑。
他确定妥当之后,本想抱她走,带着黑皮手套的手却忍不住抚摸她明艳的脸,“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只有用你才能扼制维克多。”
而维克多找到了黑石宫殿内的地宫入口,却发现那道门是开着的。
他迅速冲进去,里面本应开着的防护机关也都已经被关闭,墙壁上的火把像是已经被点亮了很久……约莫估计,已经燃烧两天。
难道来晚了?
他飞快的走向暗道尽头的地宫入口,墙壁上还保留着古老的雕刻,那是狼族崛起的历史,上面详细记录着狼王与大祭司的传承经过。
冷隐东在书房时对维克多详细说过,真正的狼族大祭司,能阻止初言变成狼人。
当时在苏黎世救冷隐东的人的确是狼族祭司,却并非是塔勒。
祭司救下冷隐东之后,发现他重伤难愈,便要求他暂时留在狼族养伤。
冷隐东担心初言和冷裴雪瑶到处寻找他会遭遇不测,便悄悄派人送了信去苏黎世古宅,让冷裴雪瑶带着初言离开欧洲,500年后,一切沉寂再返回来,他会把自己的行踪线索留在古宅内。
待到血族人追杀冷隐东的消息沉寂之后,祭司才依照冷隐东的意思,从苏黎世古宅中,找到了那支唐三彩花瓶,并将上面的色彩变化成祭司吊坠上的标志,放在冷裴雪瑶的首饰盒中。
然而,自从塔尔森登上王位,塔勒不甘心只被封赏为亲王,便谋杀大祭司,夺取了那枚祭司专属的神秘吊坠,并封印囚禁了重伤的冷隐东。
塔勒谎称是祭司让位,骗过了所有的狼族人。
塔勒并没有想到,塔尔森及时救了祭司,但他顾念与塔勒的血脉亲情,不想宣判自己的亲哥哥,便让大祭司留在了地宫中,任由塔勒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祭司。
维克多小心拧动墙上的机关,地宫厚重的黑石大门无声旋开,里面却涌出浓重的血腥气。
他冲进去,被金碧辉煌的宫殿刺痛双眸,抬手遮挡之际,垂眸却发现地上尽是狼人护卫的尸首,横七竖八,像是被血族人杀的,又像是狼人的自相残杀,脖颈上有咬伤,尸体上也有被银剑砍伤的痕迹。看那样子,像是已经死去两天。
“祭司?!”维克多没有得到回应。他仔细搜寻整个大殿,也没发现一个活口。
书房已经被焚毁,行凶的人像是早已料到维克多要找什么,破坏了所有的古籍与手札。
维克多在灰烬残留的纸片上看到一个署名是祈尹——他就是狼族真正的祭司。
祈尹,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维克多在心底暗暗祈祷着,转瞬离开地宫,却与特纳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