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我只是代我父王还债罢了。”
维克多示意特纳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支票。
“这是当初奥鲁斯亲王和我父王从冷先生这里抢走的钱,我连本带利一并偿还,还加了一笔价值不菲的医药费,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见冷隐东僵持不语,初言忙开口劝慰,“外公,维克多虽然心高气傲,却也足见真诚,他既然是要还债,您就收下吧。我相信,您已经开始喜欢他了。记得当年,奥鲁斯亲王要杀我时,也是维克多先阻止的。”
初言小心翼翼查探着冷隐东冰冷的神情,又暗暗给初临递眼色求助。
初临会意,在冷隐东身边坐下来,“父亲,这张支票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转到母亲和初言的名下。”
初聆抗议,“为什么总是忘了我?我也要,外公第一个答应我说,要送我一辆跑车的。”
芷兰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甲,阴柔嗔怒,“聆,你凑什么热闹?你爸爸刚给你大笔零花钱!你外公的钱最应该给我用,我要订制几套新的礼服,珠宝也该添置,晚上的应酬越来越多,那些女人总是嘲笑我穿的不够华丽,还有,我得请一个发型师来专门给我做头发……”
“哼哼,500年不见,我的女儿、女婿和外孙都变得贪得无厌了!”冷隐东感慨着家门不幸,不悦瞅着自己的女婿,“临,你已经富可敌国,何必贪恋维克多送的?”
“隐东,你何必怪孩子们?”冷裴雪瑶柔声开口,“这钱本就属于我们的,不花白不花,再说,我也该添置几件旗袍和披肩,芷兰已经约了设计师过来,都是熟人,不好推掉。一直以来,我都是花临的钱,现在也总该花花你的。”
“支票已经在这儿,随你们处置。”冷隐东说完,闷着火气起身走出餐厅。
满桌子人露出胜利的微笑,维克多拥着初言幸福地晃了晃,这才体会到“家”的感觉。
这一家子虽然都是年过千百,却都像无理取闹的孩童,闹别扭,争吵,然后其乐融融。
维克多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家,他的家是坟墓,没有人可以忤逆他,却也没有人懂他爱他,他拥着初言,才感觉不孤单。
伊妮娅和特纳也不禁有些羡慕古怪的初家人,相较之下,血族人的生命反而显得空洞,凄惨,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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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静悄悄的,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维克多和初言闷在房间聊了片刻,便被惠西通知去书房。
维克多将初言压在床上狂吻了两下,叮嘱,“乖乖呆着,不准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一刻,一向桀骜冷漠的初言竟异常享受听话的感觉,甚至有些甜蜜。她捧着他的脸,羞赧回吻了他一下,叮嘱,“你不准和外公吵架!”
“放心,我不会和老人家一般见识。”维克多整理好松散的衣服,才带上门出去。
等了半个小时,初言仍没见维克多回来。
她不禁有些担心,便悄悄贴去了书房门板上偷听。里面却只是平稳的谈话声,外公口气和蔼,仍是在说狼人变身的事,他说了科孚岛黑石宫殿的地址,“……那个地方在黑石宫殿地下,空气稀薄,机关重重,只有血族人能进入……”
维克多只是听着,最后允诺,“我不会让初言变成狼人。”
片刻后,初言慢慢后退,转身返回房间更换衣服,带上锁魂剑从后窗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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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赶到科孚岛时,已经深夜。
她记得上次来时,狼族黑石宫殿附近的树林里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狼嚎,现在却都静悄悄的,连虫鸣都没有,像是在血族皇宫,到处弥漫着一股幽冷阴森的气息。
初言将风衣扣子解开,锁魂剑出鞘的声音刺破宁静。
她穿过敞开的大门,没有发现任何狼族保镖。
一步一步往皇宫大殿走去,却感觉到背后忽然一阵冷风袭过。
她戒备转身,太黑,看不到任何人,但是,她确定,一定有人在。
“是谁?出来!”
她倒退着,无声登上殿前台阶,脚下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她忙拿出手机照亮,却发现是狼人的头颅,狰狞可怖,让她虚惊一场,这里显然已经被维克多洗劫过,应该不会再有狼人行凶作恶。
刚刚松一口气,她却察觉到背后有浓重的喘息声——只有狼人才会有这样的呼吸。
她知道,只要自己回头,绝对会被封喉咬死。
正要反手从腋下刺出锁魂剑,背后的狼人却砰的一声落在了远处,卡啦一声颈椎被拧断,连哀嚎都没有便断了气。
初言转身便看到维克多刚松开狼人的尸首,“你……在跟踪我?”
他从披风内的口袋里抽出洁白的手帕,把手擦干净,“我跟踪你?言,这是我要走的路,是你偷听了我和你外公的谈话,被你捷足先登而已。”
不等她开口,他转瞬已经贴近,冰冷狂霸的气息笼罩她,在她额头轻吻着揶揄浅笑,“纠正一下,不是被你抢先,是我料定你要来,在这里苦苦等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