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森丝毫不领情,不屑地啐了一口污血,狂傲冷笑,“我可不想因为塔勒做的怪事被得救!”
初言没想到他竟自寻死路,“塔尔森,我是在救你,如果你不想配合,也请闭嘴,别以为我爸爸好脾气!”
塔尔森伸手握住初言的手,温柔扬起唇角,“言宝贝,如果不是你外公福大命大,他早就被闷死在那口棺材里了!相信我,塔勒从不救人,他自私的程度可以载入狼族史册传诵千万年。”
说着,他对初临潇洒一笑,“初爸爸,你杀我好了,反正我已不是狼王,杀了我没人会找你复仇,我也早活够了,这些年也是生不如死,做狼人本就不是一件幸事。”
初言跪地不起,“爸,我不想看他死,他的血已经在我体内发生作用,此时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样,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已经深刻在我心底。如果你真的要杀他,请等我死后再杀。”
塔尔森挣扎着坐起,被初言满脸诚恳吓到,“言,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曾经想杀你,还一再的怀疑你!”
“爸……”
初临不忍看到初言这般求情,咬牙收招,对塔尔森低沉的说,“你的命先留到月圆之夜,我一定会让你给我女儿陪葬。”
塔尔森怀疑的打量温雅如仙的初临,“你……你不会是要杀了初言吧?你看上去不像是会杀自己女儿的人……”
初临绝然打断他,“我自己的女儿,当然由我亲手杀,我可不想等她变成狼人之后被人喊着恶狼恶狗的追打!”
他拉起初言,拥着她走向客厅,头也不回的下逐客令“狼人,这里不欢迎你,月圆之夜,你再自己来送死吧。”
塔尔森凝望初言纤柔的背影,忽然后悔咬了她,转身,他看到两个黑衣保镖正等着遣送他离开。
他打量着其中一个和他身形相仿的保镖,“可以借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吗?”
保镖没有开口,从西装内侧口袋里取出钱夹,将十几张现钞塞给他。
“喂,我是狼王,你给我现钞,是打发乞丐吗?初家人真的很过分!”
塔尔森被四个保镖抬着丢出院子,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像乞丐。身上只有一条裤子,而且那条裤子还被初言在密室包扎手臂时裁成了五分裤。
他自嘲失笑,“史上最狼狈的狼王陛下,也可以被载入狼族史册了。”
但是,如此狼狈的狼王,走在大街上,竟也能吸引大票女人的秋波和大票男人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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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初言进入二层特设的加护病房内,各种仪器连接在冷隐东的身体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冷裴雪瑶已经趴在床边睡着,半夜值班的护士弯了弯身,安静退出去。
初言在床前半米处盘膝坐在地毯上,凝神运功,将附着在身上500年的强大功力逼出体内,巨大的光球在半空盘桓,慢慢笼罩在冷隐东身上。
光球就像渗透进海绵的水珠,在冷隐东身体上空旋转着,渐渐变得柔和……消失。
初言擦了擦额头的汗,轻轻走到床边,发现冷隐东的脸已经红润,“外公?”
他慢慢睁开眼睛,幽深炯烁的黑眸流转,看到趴在床边的冷裴雪瑶时,他的眼神瞬间温柔,眼眶红润,泪水转了转,却终是没有留下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乌黑的发,“雪瑶。”
“外公,您终于醒了!”
他转向初言,认真仔细地打量过,和蔼一笑,“我的言长大了!那10000年神力,是当年吸血鬼亲王们争相得到的,可以庇佑你永生永世,你不该还给我,我可以慢慢康复。”
“外公……”初言跪在床边,拉住他宽厚温热的手贴在脸颊上,“这500年,我好累,我终于可以把外婆交还给您,她毫发无伤,而且她每日都思念您。”
“言,你没有辜负外公的期望,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喜欢你冷静的眼神,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冷隐东感慨万千,怜爱疼惜无以言表,泪沿着鬓边滑落在枕头上,他轻轻的拉过初言的手臂,拆掉绷带,检查她被塔尔森和塔勒咬伤的部位,“伤口愈合的很快,日子不远了。”
“是的,外公,请您原谅孩儿,刚团聚就……”初言怕吵醒冷裴雪瑶,更怕自己会哭出声,便咬住唇,隐忍心底的沉痛。
冷隐东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着,“言,外公最疼爱的言,我们会找到法子救你的,不要总想着用死来解决问题,那是懦夫的做法。”
而冷裴雪瑶的泪早已浸湿了枕着的手臂……
窗外,维克多巨大的羽翼无声挥展,静静停在半空,幽冷如魅。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那一幕,眼角两行晶莹艳红的血泪悄然滑落。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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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换过衣服下楼时,已经见冷隐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穿着清雅的月白唐装,坐姿闲雅,风神俊朗,仿若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只是那一头冗长的黑发和光芒笼罩的肌肤让他多了几分妖娆出尘之气。
他正和白衣白发的初临低声聊着什么,初言隐约听出是关于狼人变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