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只对塔尔森说了两个字——“住口!”
初言拉高被子,蒙住满心失望。密实的黑暗中,泪夺眶而出。她却无法怪他,她知道自己比他更决绝。
转瞬,两个狂野的男人已拳脚碰撞,塔尔森变身之前,维克多阴冷掐住了他的脖子,强硬将他抵在门板上。
“塔尔森,你给我听好,如果你再敢动她,我会把斯蒂文和司徒醉晴一并剁碎给你哥哥做美食。试想,他吃了自己的儿子和最爱的女人,会是什么感觉呢?那滋味儿你尝过,一定再清楚不过了。”
塔尔森被戳到痛楚,仍是强颜冷讽,“斯蒂文可是你一手养大的,你一向疼爱他,怎么舍得杀他?”
“连你也认为我疼爱他?”维克多冷笑,“那不过是为了维护安泽和皇族的面子罢了,如果真的疼爱他,我早就让他进入政坛。”
塔尔森急躁地脸红脖子粗,已无言反驳。
维克多满意的松开他,“初言要见什么人,要做什么,要什么东西,你最好一并答应,否则,我刚才的话还是会应验!”
“我会答应,我全部答应,这总可以了吧?”塔尔森怒火狂躁,狠狠甩门离开。
仍闷在被子里的初言,感觉到维克多盯过来的视线,也感觉到他的阴郁与担忧。她抹掉泪,露出被子给他一个微笑,示意他坐到床边来。
“塔尔森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她不想让气氛太尴尬,拉过他的手臂,枕在头下,“你真的戳痛他了。”
“不戳他一下,根本无法惊醒他。玛萨是他最爱的女人,月圆之夜,他醉酒失控变形成狼人,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而当他变回人形时,玛萨已经被他咬的粉碎,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拼凑不起来。”
初言无法想象那种情景——错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像是经受一个恶毒的诅咒,永生永世都会痛不欲生。
她怜悯塔尔森,却也真正见识了塔尔森凶残的真面目,一掌就会让她丢掉半条命,如果不是维克多,恐怕要躺上几个月才能痊愈。
初言贪恋地倚在维克多怀中,她早已习惯沉迷于这种安然的感觉。
“维克多,斯蒂文怎么会是塔尔森的哥哥和司徒醉晴的儿子?你明知道斯蒂文不是皇族之人,竟还亲手照顾他?”
“血族与狼族的纠葛已经几百个世纪,当年,父王派司徒卓笙清剿在东方的狼人,塔尔森的哥哥塔勒被司徒卓笙活捉,扣押在亲王府邸的地牢里,打算交由血族的最高法庭公然处决。司徒醉晴每日给他送吃喝,就这样日久生情。
后来,司徒醉晴偷偷放走了塔勒,但是,他一直徘徊不去,与她私定终身,触犯了两族大忌。
而司徒卓笙为了扩张自己的权利,打算用司徒醉晴与皇族联姻。他选中安泽,并说要帮安泽坐上储君之位。
安泽当时贪色成性,来者不拒,见司徒醉晴还算美,便答应了结婚。
而婚后,司徒醉晴逐渐淡忘塔勒,爱上安泽……不久,她却生下斯蒂文,安泽计算着时日不对,恼羞成怒。
当时,斯蒂文只是个婴儿,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而且,安泽的血早已与他相融,他是三种血统的混合,血族精纯之血占了优势。
父王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安泽将事情扩展成两族的血海深仇,多一个皇族子嗣,皇家的力量便多一份震慑力。于是,父王命我阻止安泽杀斯蒂文,他还写下遗嘱,要我亲手照料斯蒂文长大成人。
后来,塔勒曾经想将斯蒂文夺回去,但是,当他发现斯蒂文诡异的血统之后,却又不想承认他是自己的骨肉。
有时,我真的后悔将斯蒂文养大,他体内属于狼人的凶残越来越明显,有时难以控制。”
初言听着维克多温润如风的声音,已是半梦半醒,又仿佛已亲身陪他经历过那些事。
她能体会他的无奈,却也更喜欢他。
她腻在他清凉的怀中幽幽感慨,“维克多,你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
维克多宠溺拥紧她,失笑摇头。孩子,多么遥远的概念,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如果此生无法与她相守,他不会与其他女人孕育子嗣。但是,她为何会说,他的孩子会很幸福?
“言,为何忽然提到孩子?”
“因为,你是个好父亲。”她的手在被子下悄然按住平坦的小腹,不禁猜测自己腹中是否已有了他的骨肉。
维克多邪笑扬起唇角,“我曾经对你的外公说过,要与你生一个带獠牙的吸血鬼baby出来给他瞧瞧呢,不如,我们继续努力吧!”
他钻进被子里,打算陪她睡个回笼觉,顺便,再做一点坏事。
“今晚血族没有长老会议吗?”初言用他昨晚的话讽刺揶揄。
“你不会狠心让我饿着肚子去处理政务吧?用过甜点再回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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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宫殿客厅内,初言静默打量坐在对面的陌生男子,他与塔尔森一样,有一头乌黑的微卷的发丝,五官也相仿,碧绿的眼眸,透出狼人一贯的阴狠冷漠。
看上去,他三十一二岁,初言却不敢确定他的真实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