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斗了这么多年,三爷了解司徒冥的个性。他是个极狠心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己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去冒险。
所以这两个女人,他必然要做出选择。
司徒冥挂了手机,手指狠狠地嵌入掌中,却丝丝感觉不到痛意,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弥漫在他的周围,如同雾气般朦胧模糊,想抓却抓不住。
司舞儿还在等他。
他还记得司老临终时信任地嘱托他,他还记得这次订婚的目的,他还记得他的使命,要保护舞儿。
矛盾的感觉围绕着,如同蚕茧般紧紧纠缠着,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洛颜。
要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行?
司徒冥意识到,他必须马上作出决定。他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通知游玄轩赶到司舞儿那里,另一方面,他叫人立刻找到洛呈风,叫他带人去别墅。
而最后,是如何安排他自己。
活了二十五年,他第一次感觉到矛盾,感觉到自己无能到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那种挣扎与纠结每时每刻都让他无法呼吸。
那种愤怒,让他恨不得将这一切都摧毁。
“我答应你,会替你好好照顾他。”
他曾经跪在尸体面前发誓,说他会保护这个女孩,再也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舞儿。他该去救舞儿的。她只有他一个亲人,如果他不在,她该怎么办?
司徒冥心绪一乱,继续飞车向司舞儿的方向驶去。
而此刻,三爷坐在洛颜的身边,看她如同看一只待宰的小羊,同情并嘲笑着,“咱们来看看,你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说着,拿出手表开始计时。
“二十分钟内,如果他还没有赶到,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洛颜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似是看什么可悲的东西一样,懒得再多说什么。
她的生命,此刻就在他的手上,而那结局,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洛颜安静地望着窗外,就像身边没有这些人,就像她此刻没有被绑住在椅子上一样,淡然地想着心事。
他和她认识,算起来已经七年了。曾经有人说过,若是两个人不在一起了,不管多深的感情,也到不了七年便会忘记。
那个数字,是一个坎。
放弃后的她,曾经想要用时间去忘记,她花了五年的时间,不去想他,不去提起他,不去和他有关的人接触,不再留着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她以为自己做得已经很彻底了,可是没想到,他的出现让一切都变成了徒劳。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那年八月份的夏天,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于之后的无数个****夜夜,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每一次鼓足勇气后的小心翼翼地靠近,得到的,都是他的冷漠和无视,让她就像一个笑话般存在在他的生活里。
终于她离开了,从刻意的纠缠到刻意的躲避,对她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因为司徒冥那三个字,似乎是刻在骨里一般,如何也忘不掉。
当她终于过上平稳舒服的日子时,他却再次出现,将她的平静无澜摧毁得一干二净。
或许,这就是孽缘。
无法逃避,却总是要伤害。
或许,他真的不值得她去爱。如果三爷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便从一个笑话沦为他保护别的女人的工具。
那种卑微到轻贱的事情,她不会做。
想到这儿,她的心如同被黑暗笼罩,逐渐地,开始有些绝望。
耳边,突然传来三爷一声低叹,“看来,冥少是不会来救你了。”
从十点到十点二十分,他还是没有来。三爷原本还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觉得他会出现在这里救这个女人。
不过看来,他的预感还是有失误的。
他冰冷的手掌瞬时掐住她白皙的脖子,阴狠暴戾,顿时就勒出一道红印。洛颜的呼吸被阻,浑身上下都没有办法用力挣脱,只得任由他将她的生命,一点点地剥落。
到了此时此刻,她居然脑子里想的还是他。
司徒冥,如果再遇到你,我不会再逃开,因为越逃开越无法放下。
我会将你当做陌生人一样,彻底地无视。
氧气无法到达肺部,已经窒息到快要昏迷时,耳边隐约听到一声门响,她脖颈上的手一颤,似有什么喷出,染红了她白皙的脖子。
洛颜努力地睁开眼,无法相信,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司徒冥。
他没有放弃她。是吗?
下一秒,她因为之前的窒息而陷入了昏迷中,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顺便免除了她看见之后的血腥一片。
司徒冥说不清为什么,车开到了一半便有种强烈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调转方向,朝别墅方向飞奔而来。
在下车的一瞬间,他想过冲进去的后果,或许三爷会以洛颜为要挟,朝他开枪,甚至于要他的命。
可是当干掉门口的守卫踹门进入的时候,看到那嗜血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上时,之前所有的挣扎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愤怒和疯狂。
他伸手一枪,便废掉了三爷的右手。
接下来,便陷入了一场混战中,他的人也冲了进来,两方在这一百平米的客厅里拼得你死我活。
常青的人没想到冥少来势汹汹,之前的对策在他的怒目而视下都不见了,只留下恐惧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