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冥闻言,沉默了半晌,而后挂掉了电话。
司舞儿,她怀孕了?
这件事情,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只是,他懒得再为这个女人多动什么脑筋,所以在惊讶片刻后,立即恢复了平静。
洛颜闲来无事,正好接到洛呈风的电话,便到了咖啡厅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洛呈风的伤总算是复原了,又恢复了他春风满面的模样。
她走进咖啡厅时,他正在搅动着杯中的蓝山咖啡。
一圈,又一圈。
洛颜曾经一直觉得,洛呈风这样的男人,生来就是祸害百姓颠倒众生的。可是,在遇到裴红叶后,她忽然感觉,其实他的风流狂妄,似乎,也只是掩饰内心孤寂的一种方式。
只有偶尔,在没有人注视的情况下,他才会失神,看向未明的远处。
“哥。”
她在他对面坐下,打断他的深思。
“来了。想喝点什么?你怀着孕不能喝咖啡,要不来杯牛奶吧?对了,你从小就不喜欢喝牛奶,来杯蜂蜜红枣茶吧?”
“哥,你有心事对不对?”
洛呈风挑了挑眉,“有吗?”
没有才怪!
“你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字,‘神魂颠倒’,说吧,是不是裴红叶?”洛颜往前凑近了一点点,继续威逼利诱着,“其实吧,我觉得她不错,挺仗义的,你看你一出事,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而且,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洛呈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她?”
洛颜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是女人好不好?虽然我比你小两岁,可我都已经嫁做人妇了,这点猫腻还能看不出来?”
当初裴红叶出现时,看着昏迷的他足足三分钟。
那神情,她怎么也无法忘记。
纠缠,挣扎,心疼,痛苦……
那交织的复杂,别人看不懂,但她,早已明了。
曾经,司徒冥受伤躺在病床上时,她的一颗心都快要碎掉了。想要靠近却无法靠近,想要离开却又不忍离开。
那种感觉,比起任何,都要让人难过三分。
洛呈风垂下头,继续搅着他手中的咖啡。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逃避下去,可是,当她真的要离开时,才发现心底的某一个地方突然空了下来。
让他无法适从。
“司徒冥他对你好吗?”沉吟了片刻,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勉强可以吧。”
洛呈风忽然笑了,“没心没肺的丫头。你以为我不会看报看杂志吗?”
司徒冥对她的好,任所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居然说勉强可以?
“哥,你还是去追她吧?能遇上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不容易,如果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这是肺腑之言。
喜欢了,动心了,就要行动。
这是当年洛颜还只有十八岁时就知道的道理,他没有道理不懂。而事实证明,虽然道路是曲折而艰辛的,司徒冥最终还是爱上她了不是吗?
洛颜喝着杯子中的蜂蜜红枣茶,微甜,口齿留香。
一个小时候,她回到公司,查看这一季度的报表时,手机,正放在离她稍远的角落里,忽闪忽闪着。
铃声,也由之前的“等你爱我”,换成了现在的“最重要的决定”。
“幸福没有捷径,只有经营。”
洛颜拿起手机,听着范玮琪那略带沙哑执着的声音,停顿了几秒钟,才接通了那没有任何来电显示的神秘号码。
“你好,我是洛颜。”
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空白一片。
洛颜以为是恶作剧,正要挂掉,另一边却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洛姐姐,是我,舞儿。”
司舞儿?
听到她略带甜腻的声音,洛颜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胆量冒出来。
她是活腻了不成?
“洛姐姐,”司舞儿依旧这么叫着,没有半点的不自在,那一头,她正在脚上图上鲜艳的指甲油,露出妖冶的笑容,“我听说你怀孕了,恭喜你。今天,我不小心路过医院,顺便检查了下身体,医生居然说我怀孕了,你说是不是很巧?”
洛颜手一抖,手机就险些掉了下来。
怀孕?
司舞儿怀孕,怎么可能?
“是谁的?”
司舞儿冷笑了一声,“洛姐姐,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要我说出来呢?”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紧紧地攥住。
洛颜,你也开始紧张了吗?
司舞儿笑着,手指,却开始发紧。
她不会像林慕倾那么傻,到死的那一天都不能拥有自己心爱的人。
就算不能拥有,她也不会看他在别人的身边。
洛颜盯着手机,怔怔出神。
司舞儿的意思是什么,就算她再傻也能猜得出来。
她有了司徒冥的孩子吗?怎么可能呢?
寂静。冰冷。
微薄的空气,变得更加稀少。让人窒息。
她没有想到,安稳甜蜜的生活,真的那么不牢靠,那么不真实,才过了两个月,就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洛颜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懒得再多看它一眼。心中犹如被火烧般,灼热得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她坐在软椅上,久久,都不能平息。
她的脑海中,莫名地又回想起她两个月前刚刚回到A市的时候,房间里的凌乱长发,还有那一抹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