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冥就这么落了座,和洛颜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爸,妈,还有呈风,后天是我和洛颜的婚礼,我已经包了今晚的飞机回A市,希望你们能够一起回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想的,还真是周到。
洛颜忍不住看了眼他的侧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逐渐脱却了他冷漠的外衣,变得温和起来,甚至偶尔,还体贴得那么诱人。
洛言昇点点头,“好,这是应该的,颜颜的婚礼当然要参加。我一会儿跟秘书说一声,晚上就一起走。”
米雪听到这个消息,也喜不胜收。
只有洛呈风一个人,坐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他,他想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变了。
半个小时候,当米雪和洛言昇都被他出众的外表谈吐、气质魄力所征服时,洛呈风将他叫到了自家院子里。
他虽然腿脚不便,但仍是拄着拐杖,走到院子中央的藤椅上。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势在必行。
“冥少,这不是你的风格。”
司徒冥也坐了下来,两人坐在那藤椅上,身旁是古典气息的小圆桌,眼前,是一片绿色的草坪。
空气,清新怡人,让原本有些浮躁的心因远离浮华而变得纯粹起来。
“上大学时,洛颜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司徒冥缓缓说着,眼神变得飘忽,回忆起那时的时光。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记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丽的年华里,遇到你!”
这句话,原本是不适合男人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竟没有半点的矫情,只会让人的心,被震撼,被动容。
“那时候我不懂,可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
既然她可以为了爱他失掉自己的原则,放下自尊,放下骄傲,那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洛呈风很难相信,自己身边坐着的人,真的是司徒冥。
那神情,彻底颠覆了叱咤黑白两道的冷酷冰山的形象,就连驰骋情场那么多年的洛呈风,也甘拜下风。
似乎,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来真的?”
“你说呢?”
洛呈风笑了笑,清风般洒脱不羁,“我信你。但是你要记住,为了保护她,我可以不惜我的生命。所以,若是你还敢伤害她一丝一毫,你知道后果的。”
司徒冥瞥了眼他那打着石膏的腿,目光终是柔了下来。洛呈风对自己的妹妹,当真是好得可以。
洛颜有他这样的哥哥,应该是种幸运吧。
倘若,当时没有洛呈风为她挡了司舞儿的车,那么此刻,他恐怕会痛不欲生,恨不得亲手宰了那女人。
幸好。
司徒冥从小到大,几乎是没有过什么亲情的温暖,接触的,大多是伤害和冷情。在这里,亲情的温暖紧紧地包围了他,让他忽然间感觉不那么孤单。
亲人,原来就是这样的存在。
傍晚时分,五个人上了司徒冥的包机,来到了久违的A市。在安顿了洛言昇、米雪和洛呈风后,她再次回到了他们的家。
洛颜站在那别墅外,那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
每一次,都是伤心离开。
每一次,都是带着期待回来。
此刻,她有了他的表白,似乎得到了全世界般那么幸福和充实,再次回来这里,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竟然有一丝不真实之感。
“女主人,怎么还不进来?”
司徒冥站在门口,戏谑地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往房间内走去。
“啊!”
洛颜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被人抱起来过,只觉得整个人有种腾空的飘渺感,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同一时刻,意大利。
司舞儿坐在床边,看着网上络绎不绝的报导,伤心欲绝。司徒冥和洛颜的婚礼,被传媒吵得轰轰烈烈,成为本年度最登对的爱人。
纯洁的初恋情缘,炙热的豪门绝恋,怎么看,怎么写,都是动人心魄。
司舞儿就这么看着他和她的合照,撕心裂肺的痛着。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摸着脸上那弯曲的一道长长的疤痕,原本俊美的小脸变得狰狞恐怖,从眼底到下巴,像好多只毛毛虫在上面爬一样。
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原本还想要夺回司徒冥的心,顿时冷却了。想起那个黑暗地下室里的女人,想起司徒冥将她救出后的漠视冰冷,再一次将她的希望扑灭。
她不要这样子。
连曾经亲近她的意大利朋友都被她的脸吓坏了。
她一定要做手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可以将这道长长的疤痕遮盖住的。
第二天早上,洛颜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背后,是司徒冥坚硬的怀抱,将她紧紧地包围起来。
又是一夜缠绵,久违的缠绵,让她想起来都脸红心跳着。
夏日原本就是炎热的,两人身上盖着清凉的毛巾被,洛颜穿着真丝吊带裙睡衣,裸露的后背上,司徒冥的脸轻蹭着,微微地摩挲着。
“该起床了,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司徒冥懒懒地搂着她,实在不想动弹。
“我们是不是该有个蜜月期?”他低声问着,怎么也不想起床。活了二十六七年,第一次感到那么不舍,恨不得就和她赖在这张床上,睡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