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拳要势若奔雷,胸中更是要带着一股子有去无回的气势,只有这样才能……”
奔雷堂堂主乌彦正在院落中教授弟子门人演练拳法,猛不丁地看到大门外走来一人,语气立刻一顿,只是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后,不由脸色一沉。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虽然年纪幼小,但这也不能当做是你无视堂规的理由。”
刚刚跨进门槛的言辰,本来要绕向后院,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愕然,什么时候堂主还管起这些杂事了?
“堂主说话,你这小子不知道回答吗?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看到言辰站在那里不吭声,忽然又有一人指着他的鼻子喝骂起来:“还不赶快滚进来,在大门口丢的什么人?”
言辰这个时候终于看清到底是谁在喝骂自己,不由有些气闷:“小子?你不过也才十岁,充的什么小大人?”
只是现在却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几步迈出,进入院内,言辰先是朝着那乌彦躬身一礼,这才回答道:“昨夜回家探望父亲,不曾想遭逢暴雨,是以耽搁了时间,请堂主勿怪。”
听到言辰的回话,在场连同乌彦在内的将近四五十号人齐齐露出个古怪的神色。
“真是笑话,谁不知道你那父亲住在城外三十里的那片竹林中?来去一趟也耗不了半天的时间。”
之前喝骂言辰的那个半大小子这个时候忽然又开口讥笑道:“况且,这雷雨……三天前倒是有过一场……昨晚嘛……莫非言辰你这小子是尿床了不成?”
听到这话,院落中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任乌彦在那里气的脸色铁青也毫不顾忌。毕竟这些人最大的也才十二三岁,虽然在这里习练武功,但又知道多少礼教规矩呢。
受人讥讽,以言辰的性格哪里能够容忍,猛地回头盯着那人,口中低叱道:“牛文你找死不成……恩?三天前?”
话一出口,言辰猛然察觉到了不对,三天前有过一场雷雨?可自己分明就是作业遭逢了一场暴雨,怎么可能是三天前?难不成真是所谓的十里不同天?
“住嘴!”
整张脸都成了锅灰色的乌彦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爆喝一声,然后也不见如何动作,仿佛只是抬了抬手臂,隔着他还有将近五米远的言辰脸上一红,就一头飞了出去。
“不过一个杂役,也敢喝骂我门下弟子?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幼小的份上,老夫这一掌就要了你的命,还不快滚下去!”
一声爆喝,满院肃静,再看看左脸颊都高高鼓胀起来的言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不要说刑城,这奔雷堂就是在城西这一块都排不上名号,但我那姐夫说的不错,这乌彦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就看这一巴掌,起码只有四阶剑气出体的武师才能做到!”
人群中的牛文虽然只有十岁,而且长得又高又壮,看起来无比的憨厚、呆笨,但头脑却异常的灵活,这个时候看着场中发生的事,顿时就有了些别的心思。
“乌彦这老小子,看起来是在责罚言辰,实际上以他的身份又何必如此呢?一个杂役赶出门堂不就行了吗?莫非还打着考验的注意?”
牛文眯着眼睛在乌彦和言辰身上扫过,暗道:“如果是其他人,乌彦恐怕早就收入门下了,哪里还敢耗费时间去不断的考验,要知道七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大些可就错过了筑基的最好阶段。
可这言辰却又不同,一对膀子起码有三五百斤的气力,明显就是天生神力,哪里还用的着刻意的去筑基?稍微调教一下,就能达到二阶武徒的境界。
如果在传其心法,就算达不到混元真罡的程度,恐怕也能和三阶武士一拼了。”
百斤膂力可称得上是一介武夫、千斤则为武徒、凝聚出自己的混元真罡即为武士、再进一步凝聚真元为剑气,迸发出体外就是四阶武师。
言辰不过七岁两膀已经有三五百斤的气力,若是在成长上几年,一个二阶武徒的实力是跑不掉的。
可让牛文无比嫉妒的就是自己已经十岁了不说,就是习练功法吞食珍贵药材也不知道多久、多少了,如今也才不过三百多斤的膂力。
长此以往下去,这乌彦最后到底会将谁收为关门弟子,传授真正的心法,可就难说了。
当然,刑城之中,四阶剑气出体的武师那是多如牛毛,以牛文的家世虽然进不了诸如刑堂、战神殿这些数一数二的武道场馆,但其余一些排的上号的也能进入。
可问题就在于牛文那位姐夫指明他就要、而且是必须得到乌彦的功法传承。
“看姐夫那模样,难不成和这乌彦老小子有什么仇怨不成?甚至都让我亲自进入奔雷堂习武不说,还派了四五人进来。到底图个什么呢?想不明白啊,不过这些暂时都不用去理会,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小杂碎赶出去吧。”
牛文眼神闪烁间,极为隐秘的扫过场中的几人,然后冲他们点头示意。
对牛文的一些心思,言辰自然不清楚。不过从他进入奔雷堂第一天起,这胖小子就和自己过不去,本以为只是一般的打闹,现在看来,不见得如此。
被一巴掌拍翻在地的言辰忍痛站起,冲乌彦略一施礼,立刻绕过众人朝着后院行去。
“昨夜分明是雷雨交加,怎么可能会是三天前?莫非我在那荒郊中昏迷了足足三天?难怪等我收敛好师父的尸身,那片竹林都差不多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残心罗良!很快你会明白没有杀我,是你今生最大的遗憾,最大的悲剧!我会让你懂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想到师父的死,言辰不由悲从中来,就连脚步都有些踉跄起来。
“六年前筑基成功,去年练气堪堪大成,甚至都隐隐触摸到了凝丹的门槛。可师父怎么都不愿意让我继续留在身边,说什么实力再高,没有一颗稳固的道心,迟早会出大乱。如今却……”
抬起自己的左手,言辰低头自语道:“而今除了这自幼伴随,如同身体一部分的指环,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倒是要好好盘算一番,看该怎么去斩杀那罗良。”
说是指环,但除了食指骨节上有一圈古怪的纹路,哪里还有什么旁的东西?
蓬
就在言辰暗自盘算今后该怎么去复仇的时候,屋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然后就看到胖小子牛文异常嚣张的带着四五名同门师兄弟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