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您就放心好了,这事呀,就包在我身上了!”王媒婆见他上了套,心里一阵欢喜,可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道:“只是呀,我这空手回去也不好说话呀,总得有件像样的信物拿回去表示表示才行啊。”
“信物?”老管家有些茫然。
“对呀,就是赵公子的什么玉佩呀,手帕呀,情诗呀什么的,只要是他的就成,让我拿回去给杜家看看,也算是你们有诚意不是?”
老管家一想也是,人家小姐都主动找人过来了,给人家回个信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不给的话,倒显得他们太轻慢了,到时她若真的嫁到了别家,自己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想到这里,他忙道:“这个好办,我这就去少爷房里找一下,您先稍等片刻。”说着他就转身走了出去,取路向弄墨阁,想向赵庆生要这些东西,可是刚走了两步,他突然觉得此事还是先不要跟少爷讲的好,他现在正烂醉如泥,万一听到这事太高兴跑出去见王媒婆,人家看到他这个样子,保不准回去一说杜家小姐就会变心的。
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为难地蹙起了眉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赵庆生的贴身丫头龙梅正端着茶水经过,看到他站在那里踌躇不前,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便上前问道:“管家大叔,您在这里干什么呢?”
老管家抬头一看是她,眉间的皱纹立刻消失不见了,拉她到一旁问道:“龙梅,少爷现在在干嘛呢?”
龙梅叹了口气,扬了扬托盘,“还在弄墨阁喝酒呢,我正要给他端点茶水过去解解酒呢。”
“哦。”老管家皱了皱眉,又问道:“少爷的贴身饰物是不是你收着呢?我现在有急用,你拿一件贵重一点的东西出来给我用用。”
“急用?”龙梅犹豫地蹙眉看着他,嗫嚅道:“您要少爷的贴身饰物有什么用呢?”
“唉,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快去拿来就是,我有大用。”老管家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将她推向弄墨阁的方向,说道:“你悄悄的拿一件出来便是,千万不要跟少爷提起这件事。”
“可是……”龙梅心中还是满心疑惑。
“哎呀,别可是了,我还能害少爷不成?快去吧!”老管家急得直跌脚。
“嗳,知道了。”虽然还是不解,但是她知道老管家对赵家一向是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赵家的事来,因此也不再多问,端着托盘就去了弄墨阁。
不消片时,她再次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件通体碧绿莹润的翔龙玉佩。她将玉佩小心翼翼地交到管家手里,说道:“大叔,这可是我替少爷收着的最贵重的一件东西,您可一定要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不然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老管家认出那块玉佩是赵家的传家之物,心中很是满意,郑重其事地收进怀里,说道:“你就放心吧,如果少爷问起来,你就说被我拿去了,让他找我要就是。”说完转身就回了厅堂。
看着那通体莹润作工精致的玉佩,王媒婆的眼珠差点儿从眼眶里冒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那玉佩好一会儿,嘴里啧啧惊叹道:“哎哟喂,这可是个好东西!我见过的玉器玩物也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玉佩!老管家,您还真是有心呢!杜小姐要是见了这块玉佩,保准对赵公子死心塌地的,再也不会有异心了,呵呵呵。”说着就把玉佩收到了袖子里。
老管家伸头看着她把玉佩揣好了,擦了把额上的汗说道:“王妈,不瞒您说,这可是我们少爷的传家之宝,珍贵无比,您可一定要拿好了。”
“哎哟喂,您就放心好了,我王媒婆办事您还不放心吗?得嘞,有了这件东西我此行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也能跟杜小姐有个交待了,那我这就告辞了,还得赶紧回去给他们信儿呢,要不然被那些赵婆子李婆子的钻了空子可就不妙了。”说着她就站起身来。
“嗳,那您走好,千万要小心。”老管家忙在前引路,将她送到大门口,又派人用马车送她回去,目送着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街角处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大院,关上门,回自己屋合计少爷的婚事去了。
那边赵庆生又连着灌了两壶酒,早已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事已经这么定下来了。
再说赫连府。
自从赫连云天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不检点又怀了野种之后,心中一口气一直咽不下去,一边派人去将前来看诊的大夫杀掉,一边派人去查看杜家的动静,以便在合适的时机对他们施行报复。而在府中,再见到杨荔枝他只是一脸的漠然,杨荔枝早上过去请安的时候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就是盯着她的小腹看,心中奇怪她的小腹为何还是如此平坦?
派过去的老妈子每天夜里来回复,都说她既不贪睡也不呕吐,吃东西也不忌荤腥,根本就不像个怀有身孕的人,而且换衣服的时候也不避人,每次她都是在身边看着的,也不见她的小腹有隆起的地方,还是那样的平坦。
赫连云天每每想到这里,心中就极为困惑,按说两个多月的身孕,就算不显怀,可总得有点怀孕的迹象吧?可她不但没有,还一派坦然地面对所有人,一点也没有作贼心虚的样子。
若说她是自己偷偷地把孩子打掉了,可总得留下点儿蛛丝马迹吧?比如说打胎的药渣,血被血褥,或者是听到风声的丫头,可经过暗中排查,这些都没有。而且老妈子是他一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就派了过去的,从知道自己怀孕到老妈子过去,她根本就没有打胎的时间。
由于半生作官,断案无数,他自有一套分析探案的方法,当下他就找了一个信得过的手下,这般这般吩咐了他该做的事情,那个属下答应一声就出去准备去了。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这次他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杨荔枝脸上依然画着丑陋的浓妆,穿着件花红柳绿的衣服,半坐在窗前绣花。本来赫连左是把她贬为婢女的,可老爷听说后说他是胡闹,又恢复了自己少夫人的身份。其实她还是宁愿作婢女自由自在的,总比现在这样好。
她感觉眼睛有些累了,停下手望向窗外的花草树木。距离大夫诊断出羞花怀有身孕已经过去两三天了,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要过到回春阁去看她两次,而每次羞花都心烦气躁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吵着要堕胎,可那大夫刚来看过,没什么大病也不能刚走就来,总得有点由头才是。
想到这里,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来这件事还得自己做才行,羞花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可是自己要怎么装病呢?伤风?感冒?这种小病吃点药就完事,是不需要请大夫的,可是如果是大病的话,自己还装不上来。
正在为难之际,正好有小丫头捧上茶来,杨荔枝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茶,突然灵机一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