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琉,你怎么才回来,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了?也不接手机?”推开家门,叶琉就看见身穿黑色金丝绒华丽长裙的曹夫人坐在自家那狭窄的客厅里,满脸的焦急忧虑。
叶琉见了,赶紧走了过去,拉了曹夫人的手道:“妈,不要担心,我去前街上的一件工艺坊和几个姐妹学插花,书上说做这些也是在胎教,可以让肚里的宝宝心灵手巧呢。”边说着,还把手提袋里的一些彩带和丝线拿给曹夫人看。
曹夫人本来还有一丝疑虑,但是看见她手里的那些东西后,顿时高兴的笑了,“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祖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她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她手中的那些东西后,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她看了祖母一眼,然后轻轻地垂下眸子,掩去眸中那抹快速闪过的狡黠笑意。
她当然没有去插什么花,她只不过是在路上时收到了祖母的短信,顺便就去附近的店里买了一些材料回来,以便蒙混过关。
她做家政的事是万万不能让曹夫人知道的,不然她还能有自由吗?好在祖父母都是无私地相信她的人,他们尊重她的任何一个决定,从不多加干涉,只是在背后一直默默的给予接纳与支持。
“小琉。”曹夫人又细细地瞧了她几眼,然后似感叹又似自责得道:“这些日子你气色不错,人也人胖了,皮肤也越来越水灵了,看来还是在自己家里舒心啊。”
“啊……”叶琉闻言微怔,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求证般的望向曹夫人,直到确定曹夫人眸中没有丝毫打趣的成分,才腼腆的笑笑道:“妈,你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过了妊娠反应最初的三个月,不吐了,又能吃能睡而已。”
对于自己的容貌,她也像别的女孩一样在乎,从那个男人说了她丑后,她虽然有一千种理由说服自己不应在意,可是却依然好多天都懒得照镜子,到底还是自卑了。
“哎……你是个好孩子!”曹夫人看着她,怜惜的一叹道,语毕微微沉默了一下,又开口了,“小琉,回去吧,景芃过几天就回来,老爷子也会马上到家……”
叶琉闻言心却是一沉,自由的生活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她又要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里去了吗?
这一细微的情景自然没有逃出曹夫人那双美眸,但是曹夫人却没有安抚她,只是紧紧握了她的手低声道:“丫头,放心,景芃会护着你的。”
叶琉没开口,但却在心里暗暗的冷笑,是吗?要是真指望他来护她,她还真是放心不了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不正是他大少爷为她招来的吗?
曹夫人看她不开口,再次轻叹一声开口道:“乐悠的父亲和振丰是一块玩大的发小,后来振丰又认了乐悠做干女儿,乐悠和景芃又是一起长达的,感情自然亲厚,不过……不过从那件后,景芃就再也不见乐悠,连和顾家的几笔合作都交给了别人,其实……他心里真的有你们母子。”
叶琉听了却依然沉默着,如果曹夫人这番话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感动,那么她就白费心机了,因为——这些对给她造成的伤害都于事无补。
“丫头,准备一下吧,过几天景芃回来后我来接你!”曹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
日子在平静的过着,叶琉还是每天一如既往的看书学习、陪祖父母,然后就是每天下午去景苑小区帮那个独居的少年打理生活,可以说她比以前更加珍惜这所剩不多的几天自由时光。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少年第二天就把她帮忙垫付的那些水电费还给了她,那零零散散的一堆钞票就压在那又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书桌上,那正好的钱数,她知道那是还她的!
她忽然觉得心头一阵酸意涌上,她知道这是一个要强且让人心疼的孩子,她收下了那些钱,然后却动手将露台角落里那包异味冲天的白色袜子洗了。
她注意到在卧室里有一打刚刚开封的袜子,她想这孩子一定也像读高中的某些少年一样,懒得洗袜子,特别是这些白颜色的,再加上没有至亲的人在身边料理监督,那些脏袜子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丢弃。
洗完袜子之后,她又动手将昨天晚上的餐桌收拾好,细细的看了看昨天的那些剩菜剩饭,才去厨房煮饭。
将一切弄妥当之后,犹豫了一下,她又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纸留了一个边条给他——
在洗白色袜子时,可以滴上两滴醋,然后将袜子浸泡一会儿再清洗,这样不仅能彻底清除污垢,同时还有杀菌的效果。
但是很显然,她的这项烂好心并没有得到回应,那个小屁孩还是依然固我的将那些袜子脱下来扔到那只袋子里。
还蛮有个性吗?她却只是笑笑,然后将那两只变了色的白袜子泡进了盘子里,然后放好洗液,滴了两滴醋进去,但却并没有洗。
一天、两天……她耐心的等着,每天都会给那浸泡着白色袜子的盆子换水,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那双袜子终于被人揉了出来,然后挂在了阳台上。
她则欣慰的笑了,多么可爱的一个少年啊!
“淅沥沥、淅沥沥……”
当叶琉将晚饭做好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竟然落了雨,雨不大,但是她怀着身孕,自然不敢轻易淋雨,所以就逗留了片刻。
但是老天爷似乎和她作对,雨势不仅未减,反而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从黑沉的天空上倾洒下来,望着外面那泛起的雨雾,她真的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