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叶琉的目光却只是在众人的身上的淡淡滑过,然后落在那正被两个保镖制住的妇人身上。
还好!
当看见妇人还在挺有活力的在两个保镖手中奔突扭动时,她的心不由立刻安定下来。
中午她洗完澡正休息时,忽然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来自精神病医院的,说是李秀华趁工作人员不备偷跑了,不知去向。
她立刻赶了过去,却在李秀华的房间里发现一本近几期的财经杂志,而封面人物就是身着青色西装的曹景芃,帅气依旧,只不过他的脸上却被大大的打了个叉子,一边还写了个“死”字。
她看了不由大惊,别人不懂,看了只可能认为是精神病人发病时的无意识的癫狂行为,但她又怎么不懂呢?
她并没有细究李秀华是否知道了什么或从哪里知道了这些,而是一路的就赶了过来,只怕来晚了她想象的事就发生了……
看着她变幻的目光,再看看那妇人,曹景芃的脸上不由快速的闪过一抹了然,然后瞬间一沉,他那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将自己欲出口的话又吞了下去。
“对不起!”但是叶琉却开口了,对他轻鞠一躬,然后一指李秀华,“她身体不好,精神抑郁,情绪不稳定,打扰到你了,我代她向你致歉。”
看着那个满脸疏离、甚至还带着公式化笑容的女人,曹景芃的嘴角不由一阵轻颤,一双细眸也慢慢眯了起来,愣了愣,但最终出口的却是一声,“没关系!”
语气冷冷的,淡淡的,就好像两人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一边的邹亮,看了这样的两人,目光垂下,不由暗暗的在心里摇头。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十几天不见,两颊又明显的清瘦许多的男人,叶琉的眼底不由涌起一股酸涩。
“那人我可以带回去吗?”叶琉努力的睁大眼,将眼中的泪意压下,语气出奇的平静。
“嗯……”曹景芃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立刻侧过身,转身回了办公桌前。
她不就是要两不相干吗?那他给她。他已经孤独了五年,谁说不能再忍受五年,一个五年、两个五年……人生一共有几个五年呢?都会过去……
只是在他身后却滴落了一地凌乱的血迹,在那原木黄的地板上显然的一片,带着一种诡异的鲜艳之色。
那是他手背上被剪刀划伤的伤口,不断地渗着血,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肉体的疼痛,怎么又及的上心头的一丝一毫。
其实他的心头又何尝不是鲜血淋漓的一片,就犹如肉体中什么被抽离,有一种剥茧抽丝般的痛。
那地上的血迹不由得让叶琉的心头猛烈地一滞,她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你的手怎么了?”这句话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没事……”他看她一眼,淡漠的道。
“叶小姐,找到了吗……呃,还真在这儿……”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看了看叶琉,又看了看那李秀华,口气不由一松。
叶琉对两人点点头,两人很快就取代了保镖的位置,架了李秀华。
“你的手包扎一下吧,别感染了。”叶琉转身和医护人员走向门外,但是却又最终不忍心了,回过头来向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脸清冷的男人道:“我……走了。”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连头也没抬,双手死死地握着桌角,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着自己不要冲过去抱住她,乞求她不要走。
既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那么他又为什么不放她自由呢。爱不是占有,那么爱是放手应该没错吧?
叶琉再回眸看了一他一眼,然后转头和那架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李秀华的两个医护人员,一起出门去。
步履匆匆间,却没注意到李秀华瞥向她的眼角余光中闪过一抹阴沉的笑意,那抹笑意出现在她那张因为发病而扭曲的脸上,让那张脸愈发的狰狞恐怖。
房门闭合的那一声轻响,那曹景芃的身形微微一震,他慢慢抬起眸来,深邃的黑眸雾霭迷离。
“先生……”小亮担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他对他还有其他人挥挥手,“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嗯……”邹亮带着一帮人快速的推了出去。
他则再次摸出烟来点燃,沉在那片烟雾中,黑金色眸子里痛楚层层堆积上来,他闭上眼,压下眼底的晶莹。
走吧,小蜗牛,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但是很快他的这份安静就被打破了,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嚷,然后小亮就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先生,那个疯女人不知怎么就劫持了少奶奶上了楼顶,现在正在上面嚷嚷着要和少奶奶同归于尽呢……”
“啊……”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天空碧蓝,几朵白云如棉絮般点缀的天边,很美。
但是叶琉却没有丝毫的心情欣赏着似乎近在咫尺的美妙景象,她不敢低头,因为她现在身处几十层的楼顶之上,她恐高;她更不敢动,因为她的脖子上面抵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所以她只能被动的跟着身后那个扯着她的女人一步步的向后退着,真是难以想象这个身体瘦弱的疯女人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紧张、惊恐让她不能具体分辨她们身处哪个方位,但是从站在对面的那些人急切的目光中她可以断定,她们应该是已经到了楼顶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