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众多的父王依旧看重这个孩子,因为只有这个才是嫡子,父王震怒,六宫震动。
见缝插针的兰贵妃借机挑拨,将扫把星的帽子牢牢地扣在我头上。
这就是兰贵妃用来迎接我的礼物。她以为我还是那个无能的五岁孩童,即便受了冤枉,打断牙也要和着血咽下。
我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样的“礼物”,不过是戴了个莫须有的帽子,让原本就看我不顺眼的父王更加讨厌我罢了。
熟读兵书的我又岂会折在兰贵妃这样的败类手下?
查明了事实真相,对此时的我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用眼泪去乞求同情的五岁孩童,十多年的卧薪尝胆,让我学会了恩威并重。
宫女们的言辞神情的微妙变化,都逃不过我的一双火眼金睛。通过不断地假设推翻再排查,最终的疑点锁定在兰贵妃送来的香料上。
宫女道,兰贵妃曾说这香极为名贵,所以只带了洗尘宴一日的量。
尽管我极其讨厌那个女人,却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害人的手段。
那日母后见红,瀏慈宫乱作一团,兰贵妃自然有充足的时间将那害人的香料处理的干干净净。
待我排查种种可疑之处,怀疑到香料上,也已是两天之后。尽管香炉里的灰灰烬一天一换,我还是不死心地翻了每一个香炉,香炉里早已覆盖了一层层新的香料灰烬,我烦躁地踢翻了一个又一个的香炉。翻滚着的香炉,像是横陈在地上的死尸,泛起的清冷光泽像是对我的无尽嘲笑。我能想象到此时此刻幽兰殿里的那个歹毒女人究竟有多猖狂。
闻声而来的宫女大呼小叫乱作一团,像是验尸官呼天抢地地抢救地上横七竖八的香炉残骸。
在一片混乱中,我的唇角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宠妃顾倾城有个习惯,每日父王上朝的时段,她都会屏退所有随从,独自一人在镜亭湖畔,往往一坐就是个把时辰。
镜亭湖宛似一块晶亮的碧玉,躺在绿树红花的一团锦簇之中。
风起时,花瓣纷飞落下,宛似天女散花。
顾倾城俏生生地立与湖水之畔,衣袂翩然翻飞,绝世容颜在翩翩衣袂间若隐若现。
真美!
潜伏在密树高处的我,由衷地发出感叹。倘或我是一个男子,恐怕也会有将其蹂lin身下的冲动。恐怕即便做鬼,也风流得很。如此想来,我和我爹真是一丘之貉。
顾倾城望湖兴叹得正起劲,一对盈盈美眸噙着一湾浅浅的水纹。我就在此时,伸出了我罪恶的双手。
伴着顾倾城的尖叫,安宁如镜的湖面炸开一个巨大的水花。
当顾倾城好不容易在水中睁开眼眸时,恰到好处地瞥见了我一闪而过的背影。
当然,这背影,在顾倾城看来,自然是兰贵妃的装束。
与此同时,我也让那些闻声而来的宫女嬷嬷恰到好处地瞥见了“兰贵妃”的侧影。
人在惊慌之时,眼睛往往会不那么好使,根本抵不过人们心底的猜疑。人这种生物,总是乐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即便是假象,也会因心底的一抹怀疑,变得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