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拍手称赞,“那可真是聪明。小时候,我爸爸妈妈给我请了好几位老师都教不好我,直到现在画画还像个小学生。”
钟易点头,“画画这东西,真是需要点儿天赋的。世上画家千千万,能画出点儿名堂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
“那这姑娘可真是有天赋。”
“有是有,”钟易重新揽上江子衿,揉揉她脑袋的同时,亲密至极地和她贴了贴额头,“就是不努力。你也看到了,我一指点她就毛,惹不得的,跟刺猬似的。”
江子衿笑得有些讪讪的,拿胳膊肘捅了捅钟易,故意板着脸说:“注意点儿影响。”
钟易哈哈地笑了,和对面的二人道别,带着他的女孩走了,只隐隐约约在风中留下呢喃的几声,“咱们去骑双人自行车怎样?中午吃烤肉吧,你上个礼拜就馋了……”
女人在后面看着,心里颇有些羡慕,这种年纪的爱情,来得最纯粹不过。只要你对她好,哪怕随便许下一个承诺,她也愿意为你掏心掏肺,生死相随。
她挽上身旁男人的胳膊,将柔软的身子倚进他的怀里,带着几分惆怅道:“彦夕,咱们回去吧。”
男人的眼神有些涣散,此刻才聚拢,恢复一贯的姿态,脚已经随着她的步伐在动,“好。”
江子衿和钟易疯玩了一天,先是骑车将秦月公园好好儿地转了一大圈,继而手忙脚乱地吃起了自助烧烤,中途有几次油溅了出来,江子衿还被吓得嗷嗷地叫了几声。
“我来,我来。”钟易给她挡着,往铁架上下料,“伤了你这双弹钢琴的手可就不好了。”
江子衿却再没那么多话,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动,一颗心像是吸满污物的海绵,开始缓慢地往外吐,染得整个心房都是腐臭。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很长很细,是天生要用来弹钢琴的。他曾经说过很喜欢,帮她用指甲剪仔仔细细地修。她弯着身子,趴在他的腿上,有阳光自窗外倾泻而下,暖暖地洒满每一处角落。
钟易送江子衿回宿舍后没打算立刻走,“Kiss goodbye,怎么样?”
江子衿的脸有些僵,“不要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说了,这儿这么多人,被看见了,有伤风化。”
钟易被逗乐了,只是觉得她的情绪不如这话来得好,便上了层台阶,想去揉她的头发,谁知她往旁一闪,躲过了。
“我走了。”江子衿和他挥手告别,有些不耐烦。
钟易二话没说,紧跟上,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插入她脑后的长发,托着她的头,将唇印了上去。
“你要是能和上午一样就好了。”钟易轻轻啄了她一口。记起早间画画时,彼此之间的亲密,那样的场景,往日里是绝没有的。
江子衿于慌乱中将他推开,转身匆匆上了楼,留下一脸错愕、完全不明所以的钟易。
江子衿抽出张纸巾,在浅粉色的嘴唇上来回用力地擦了擦,却总觉得不干净。在旁人的注目之下,她就像做了坏女人一样,头皮发麻,一心想逃。
偏偏行至二楼的走廊,无意往外看去,一辆崭新的迈巴赫驶在楼下柏油路上。她走它便开,她停它便停。
虽然他换了新车,她却如何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