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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喝酒叙情感叹东主 闻贼夜出心生疑窦

且说老韩与曲生财来到北街,当路过“独一处饭庄”时,曲生财便要进去。

老韩忙说道:“曲大哥,你不想过了?咱们都是拉家带口的人,做事儿可得多掂量。”曲生财说道:“咱哥俩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块儿,咱就进去风光一回。兄弟你别担心,哥哥还请得起。”老韩说道:“曲大哥,你误会了。谁说你请不起了?我是想呀,咱哥俩都是实在兄弟,用不着穷讲究,咱就找个普普通通的馆子进去坐下,一边吃一边唠嗑儿,既方便又实惠,你说是不是?”

曲生财犹豫了片刻,说道:“唉,想想也是!一年到头忙得团团转,能挣几顿填饱肚子的钱?憋屈的时候,想找个唠得来的人说说心里话都没有,都快把我给憋死了!那好吧,哥哥听你的,今天咱哥俩就找个适合咱们坐的馆子进去边吃边唠,痛痛快快地倒一倒满肚子的愁肠!”

老韩说道:“这就对了!那些有钱人穷讲究,愿意扔大头钱就让他们扔去好了,反正他们的钱也花不了,不扔咋的?其实小馆子里的菜饭既实惠又解馋,一点儿也不比大馆子里的差。”曲生财说道:“谁说不是?一样的东西,在大馆子里做出来,就比小馆子贵多了。”

老韩说道:“你既然知道,那咱们还去上那个当干啥?你想那大馆子门面那么大,哪一样不需要开销?第一,房租就贵。第二,如果想要扬名,就得请名厨。另外,还需要众多跑堂的。再加上纳税、官痞揩油,利润空间就越来越少了!如果想维持生计,店家只能在饭菜上打主意。所以,一样的东西,在大馆子里的卖价就比小馆子贵多了。”曲生财说道:“难道进去吃饭的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吗?”

老韩说道:“俗话说:‘龙生九种,种种不同。’虽然圣人著书化人,然而茫茫人世间,实乃良莠不齐,每个人所做的事也就不尽相同,有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正因为这样,才给有心机的人创造了赚取利润的空间,同时也就丰富了这一部分人的小天地。这就是天地之奥妙,人寰诡异之所在呀!”曲生财感慨地说道:“兄弟,你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把世途经济都看透了。如今我虽然也在外头闯荡,但毕竟是围着小县城转悠,总离不开和土坷垃打交道,一旦遇着点儿新鲜事儿,就摸不着头尾了,所以没少上当。经兄弟这么一点拨,我心里敞亮多了。”

二人边走边唠,越唠越贴心,不觉来到巷尾的一家小餐馆前,只见两个褪了色的酒幌子,在微风下飘来荡去。老韩看那门上匾额时,上写着:“张三私家菜馆”六个字。

曲生财说道:“兄弟,你看这家馆子又小又旧,我看咱们还是回头去‘一口香’得了。”老韩笑说道:“咋的?大哥是不是嫌它匾额脱漆、门窗老旧呀?常言说:‘包子好吃不在褶上。’这说明它是老字号了。别看那些溜光水滑的馆子,铺面总是新新的,有时候是中看不中吃。那只能说明馆子的主人在不断地更新,都是一些‘二把刀’,只想投机取巧,蒙住客人就狠宰一刀,可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它日瓦上霜。’所以,不知情的人,总看那门面是新新的。这老字号就不同了,它不靠表面文章来搞名堂,靠的是绝活儿和信誉。不信咱俩打个赌,我敢保证,这家馆子一定有它的拿手菜来吸引回头客。”

曲生财听了,两手一拍,口中说道:“妈呀,兄弟,我算服了你了,不愧是个老江湖,一说就中的。这‘张三私家菜馆’,确实做得一手好菜,其中‘清蒸活鱼’、‘卤鸡’、‘家常黄豆芽’号称三绝。特点是,鲜、嫩、脆、香,而且价钱又实惠。”老韩笑说道:“咋样?我没说错吧?既然如此,那你为啥一定要到‘一口香’去浪得虚名、花那大头钱呢?”

曲生财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怕兄弟误会我舍不得花钱,故意把你领到这个外表不堪的馆子里来敷衍,所以……”

老韩抬手轻轻捣了曲生财一拳,笑说道:“曲大哥呀,你让我说你啥好呢?”曲生财嘿嘿一笑,说道:“那好,咱们进去吧!”说着,二人进了餐馆。

堂倌看见,赶紧过来招呼。

老韩举目扫了一眼饭堂,只见饭堂有两间屋子大小,墙壁虽然不算太白,但却一尘不染。桌椅也干净,因为桌面上隐隐透着光泽。中间一条过道,直通后厨;两边各摆五张桌椅,吃客已经坐了八成。

曲生财对堂倌说道:“兄弟,有僻静一点儿的座位吗?某哥俩好久没见面了,想边吃边唠唠嗑儿。”堂倌说道:“有有有。里面还有一间二人雅座,只是空间稍微狭窄了一些。”曲生财看了老韩一眼。老韩会意,忙说道:“行行行,某们就坐那儿了。”堂倌说声:“请。”二人便跟着过去了。

来到那雅间一看,地方窄是窄了些,但坐两个人还是有活动空间的,并不显得怎么憋闷。

老韩说道:“挺好,挺好,没有想象中那么憋屈。”说着,二人对面坐下。

堂倌问道:“二位想吃点儿啥?”曲生财对老韩说道:“兄弟,你点吧,拣可口的要。”老韩说道:“大哥,还是你点吧。你是这里的常客,知道啥好吃、啥实惠。我口壮,你点啥我都能吃。”曲生财说声:“也好。”便对堂倌说道:“小二兄弟,你把你们馆子里的拿手菜,尽管炒了端上来。另外,把‘辽东小烧’给某上一坛。”

老韩忙说道:“大哥,你可得把话跟人家说清楚了,啥叫把拿手菜尽管炒了端上来?他们馆子里如果有十个八个拿手菜,你都让他炒了端上来,你我能吃得了吗?我看咱哥俩有一两道菜就够了,咱可别摆谱。”

堂倌忙笑说道:“客官,您抬举某这小馆子了!某这小馆子,只有三道菜颇受顾客青睐,被称为三绝,一是‘清蒸活鱼’,二是‘卤鸡’,三是……”没等堂倌说完,曲生财赶紧抢过话说道:“第三道菜是‘家常黄豆芽’。你听好了,这三样某们都要,然后再给某们炒一盘儿‘韭黄炒肉丝’,另外拍个黄瓜,再拌个柿子就行了。”堂倌又笑说道:“二位可真是有口福,恰今天有人送来半扇猪肉。如果在平时,你们想吃猪肉,有钱都没地方去买。”说完,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堂倌提着一壶茶水进来,说道:“二位客官,请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菜单我已经递到后厨了,马上就好。请稍等。”说完,又转身出去了。

曲生财提起茶壶斟了两碗茶水,一碗递给老韩,另一碗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咱哥俩见面都大半天了,我还没问你是啥时候来泉头的呢。你来县里是给自己办事儿来了,还是替你们东家办差来了?”老韩说道:“我自己能有啥事儿?还不是替某东家捞忙?”曲生财又问道:“来办啥差事?一两天能办完吗?”

老韩叹了口气,说道:“能有啥正经事儿?不过是狗扯羊皮而已。”曲生财听了,诧异道:“咋的呢?”

老韩先喝了口茶水,然后说道:“咋说呢?你还记得上回咱俩在大榆树见面的时候,你刚说完几个屯子的男女老少都拖儿带女地涌向‘广济寺’去烧香叩谢罗汉显灵,是因为他们得了罗汉‘法赐’的钱。当时你没听见我车里有人哭喊着说那钱是他的吗?唉,那就是某东家!”

曲生财一听,禁不住摇了摇头,然后感叹道:“你们东家咋那样呢?大小不济,也是个乡绅,咋就那么见钱眼开呢?一听说别人得了钱,他就说是他的,这也太不要脸了吧?”老韩说道:“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通病吧?见不得别人有钱。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来,他家里可热闹了,先是大少爷入户敲诈狼皮,结果被苦主告到治安所。可能也该着他倒霉,治安所所长小野,竟然一反常态,立地成佛了,不但把大少爷开除了警籍,还被乱棒打出治安所。常言说:‘人如果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边少爷被逐出治安所的时候,身上只给他留了贴身的绒衣绒裤,鞋也没给他穿。你想数九寒天又冰天雪地的,他光着脑袋没穿鞋,疯疯癫癫跑回家门口,当时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是那样一身打扮,谁能想到是他?结果又被护院们胖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好几个月不省人事,连家人也不认得了。接着就是你在大榆树镇看见人们去‘广济寺’烧香的情景。就在头天夜里,他家失窃了,据说丢了不少钱。东家就赖管家阎守诚伙同金伯仲里应外合所为,因为金伯仲临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纸檄文。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咱俩见面不久,乡治安所所长小野,又在乡公所门口被人给枪杀了。治安所的警察们,就怀疑边大少爷因不满小野开除他警籍而怀恨在心,所以报复杀人。当时还有傅家屯的缉私警察旁证,说他们亲眼看见杀害小野的凶手跑进了边家大院儿。因此,县里派来调查小野被杀案的山本次郎,就带着警察到边家大院儿把大少爷给抓进了治安所。最后虽然无罪释放,但边家上下也惶恐了好几天。再就是最近某东家嫁女,小姐刚被婆家娶进门,大家正喝酒呢,里边儿传出话来说,新娘子要生产了。唉,你说这些事儿……是不是够热闹的?听说东家赔了亲家一垧好地,才算平息了这件事儿。谁知第二天回来,太太又不知道因为啥,竟莫名其妙地亡故了……”

一番话,听得曲生财瞠目结舌,过了好半天才诧异道:“哎呀妈呀,真是够热闹的!”因又问道:“那小野被杀,既然你们少爷被指控为嫌犯被抓起来了,那咋还又无罪释放了呢?”老韩叹道:“那天咱俩分手之后,我一回到边家大院儿,东家就让把内宅门给看起来,明令里边儿的人不许出,外边儿的人不许进,说是全家人要在家庙开会。不知道为啥,会还没等开呢,这老两口儿就打起来了。你想某东家那小身体干瘦干瘦的,就和一把干柴没啥区别。某那内当家的可是心宽体胖,魁梧得象鲁智深似的。你想两个人真要叫起真儿来,某东家哪是内当家的对手?听说东家被内当家的压在身底下,差点儿悖过气去。旁边的丫环、婆子,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俩给拉开。东家一直没起来,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白沫儿。伺候他的婆子一看,知道他是犯了大烟引瘾,偏赶上家里又没有,只得赶快找人去买。你也知道,如今大烟那玩意儿犯禁,一般人买不来,只有某们护院当中的葛三有这门路,可巧早上他又被东家给辞了。因当时事急,内当家的临时作主,马上收回东家的成命,又把葛三给留下了。”曲生财问道:“这事儿和小野被杀、你们少爷被释放都有啥相干呢?”

老韩说道:“只因葛三被留下,就被推进了鬼门关,几乎成了不归路。”曲生财问道:“难道葛三大义凛然,要挺身替你们少爷受过?”老韩叹道:“不是。因为傅家屯的缉私警察说,他们亲眼看见葛三杀了小野。唉,要说葛三为了保全饭碗,可没少为某东家卖力气,曾经干过一些欺男霸女的事儿!就因为这一点,我对葛三曾有些看法。可静下来一想,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如今的世道,就是大欺小、强欺弱的世道。葛三为了家人能吃饱肚子,他那么做,能怪他生性匪然吗?乃世道所使然呐!”

曲生财说道:“葛三这么巴结你们东家,你们东家还绝情辞退他,这也太狠心了?”老韩说道:“唉,哪个有钱人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讲啥情义?某东家一贯口蜜腹剑,用你的时候,好话说尽,不用你的时候,马上翻脸。唉,咱先不说某东家的人性如何,且说他家这半年来的怪事儿吧,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葛三被辞的头天晚上,边家大院儿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怪事。本来老天爷三四月份下雨就够蹊跷的了,何况还电闪雷鸣呢?所以就更让人颤栗不安了。谁知就在这风声、雨声、雷电交织的夜晚,管家阎守诚突然狂叫了一声抓贼,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你说这夜半三更的,大家本来就忐忑不安,他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你说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发生了这种事儿,别人都可以在屋里蒙头等待黎明,可某们却因职责所在,只得起身去账房查看。然而账房门却从里边儿牢牢地闩着,不管某们咋叫门,阎管家就是不给某们开,也不吭声。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去找某东家。东家听见我来了,忙从屋里出来。问了问情况之后,就和某们一起到账房去看究竟,结果不管某们咋叫门,阎管家还是不答应。恰这时,一个穿着蓑衣、戴着草帽的人,从二进院走出来。紧接着,内宅就传出二太太的哭声。东家叹了口气,随即瘫倒在泥水中了。”曲生财说道:“这一家子可真够乱的!”因又问道:“后来呢?”

老韩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后来发生的事儿就更离奇了!东家被人扶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听空中有人说:‘吾乃巡天夜叉,警世钟言是也。途经此处,忽见一股浊气遮住了朗朗乾坤,致使天道阻隔,众生迷离,不知所归。此乃不受天条束戒、冥顽不化之杂类偷梁换柱、隐匿人世阳光所致。若再一意孤行,违天逆道,天必罚之。’这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声霹雳,只觉得地动山摇,眼瞅着边家内宅门前那棵一搂粗、丈把高的大杨树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轰隆一声倒了,树梢砸在房檐上,砸塌了半边墙。吓得边家上下人等,慌忙跑到内宅门前,齐刷刷跪倒在地上,磕头不止,暗暗祈祷上苍保佑。谁知: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候,阎管家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嘴里喊着抓贼,疯疯癫癫地从大家伙儿身边儿跑过去,径直奔大门去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又把大家伙儿吓得半死。东家一看见阎管家,一下来了精神,只见他一轱轳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就追。你说他那骨瘦如柴的样子,又齁喽气喘的,哪能撵得上?我只好带着人把阎管家给追回来。东家一看见阎管家,脸都变形了,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骂阎管家装疯卖傻,接着就命令某们把阎管家关进‘省身房’。一听这话,某大伙儿都愣住了。因为平时在边家大院儿,东家对待阎管家,简直就像对待他自己一样,现在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呢?某们心里尽管纳闷儿,可看东家那神态,阎管家现在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能一口把他给吃了才解恨。一看这架势,某们哪敢多话?只得把阎管家领进‘省身房’,好好看管起来。第二天一早,我去问东家如何处理阎管家。东家说,继续看好。若有差迟,惟我是问。接着,吩咐我去把他那辆轿车套好。另外再套一辆马车听用。我按照他的吩咐套完车,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出来,我就进去请他。可我到他的‘悠闲斋’一看,他不在屋里,我就去账房找他,可他也不在账房。无奈,我只好出来等他。当我转过影壁墙的时候,忽然看见东家一个人站在长工屋前发愣。我赶紧过去叫他,可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他答应。突然,他像疯了似地张开双臂,仰起头冲天大吼了一声,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后,就直奔大门口跑去。我怕他出意外,就紧跟在他后面。跑出屯子,他冲着大野地就喊:‘啊,宽敞,真宽敞……’我说:‘东家,我把车套好了,您现在用吗?’你猜咋的?他回过头来就冲我喊了一声:‘滚!混蛋!’我当时一愣,心说道:‘东家这是咋的了?’又一想,我明白了,东家八成是中邪了。你瞅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儿,不是中邪了是咋的?我回头一看,村口已经有人拔头偷看,因想:‘得赶紧把东家整回去。不然时间长了,一旦招来人围观,等东家醒了看见,一定下不来台……’想着,我就招呼在后面驱赶孩子的葛三。等葛三过来,我告诉他赶紧回去把东家的轿车赶过来。葛三去不多时,就把车赶过来了,某俩忙把东家扶进车里。我就告诉葛三,让他在车里好好照看东家,完事儿我抡起鞭子,赶起马车就往大榆树镇走。葛三问我:‘打头的,你说东家是不是撞客着了?不然咋说魔症就魔症了呢?’我告诉他别瞎说,尽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谁知葛三竟犯了倔脾气,继续说道:‘反正我看这事儿蹊跷,你瞅昨天晚上那雷打的?把那么大一棵树说劈就给劈了。长工屋那边儿也出事儿了,袁打头的和几个长工都被砸到里边儿了。又有巡天夜叉传话,接着阎管家又那样,现在东家又这样,你说这能没有点儿啥说道?”他话音刚落,就听某东家嗷地一声,吼道:‘大胆的奴才!竟敢蛊惑人心?’东家突然这一嗓子,可能出乎葛三的意料吧,就听他口吃地说道:‘东……东……东家,我……我……我没……没说啥……’东家又怒吼一声,说道:‘没说啥?你……你……你刚才还咒我呢,现在就不承认了?看来你和阎守诚是一路货色,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你……你今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边家大院儿不养狼!’就这样,葛三被辞退了。”

这时,堂倌端来酒菜,又给二人斟满酒,说道:“二位客官,请慢用。有啥需要,就招呼我一声。”曲生财说声:“多谢。”举起酒盅对老韩说道:“兄弟,端起来,咱哥俩碰了这一盅。”老韩忙端起酒盅往前一碰,二人一仰脖儿,顿时盅干见底了。

放下酒盅,曲生财抬手抹了一下嘴巴,然后举箸,说道:“兄弟,吃菜,尝尝这家馆子的拿手菜,看味道咋样?”说着,掰下一只鸡腿放在老韩的待餐盘内。接着,自己夹起一块鸡胸脯肉放入口中,边嚼边说道:“嗯,不错,不错。皮脆肉嫩,香喷喷的,挺可口!”

老韩拿起鸡腿咬了一口,说道:“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接着,二人又连干了几盅酒,随后遍尝盘中菜。老韩称赞不已。

且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越喝越高兴,话匣子又打开了。

曲生财说道:“兄弟,你接着刚才的话茬儿继续说。那葛三被留下之后,他把大烟买回来了吗?你们东家又咋样了?”老韩说道:“大烟是买回来了,可下午葛三就被治安所给抓起来了。”曲生财说道:“咋回事儿?是有人告发吗?”老韩说道:“我刚才不是说,傅家屯的缉私警察死证着葛三杀了小野吗?是这样,葛三买到大烟之后,就被缉私警察给盯上了,直追踪到边家大院儿门口。当时葛三一进门儿,某们就把大门给关上了。随后缉私警察就叫门,某们没给开,他们只得走了。”曲生财不解地问道:“那下午咋又让警察把人给抓走了呢?”老韩说道:“其实葛三被抓,不是在边家大院儿,而是在乡公所大门口。”

曲生财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咋的?是葛三自动投案吗?不然咋会在乡公所门口被抓呢?”老韩说道:“当时他们说葛三杀了小野,打死我也不相信。后来才知道,葛三在傅家屯买到大烟之后,就一路被缉私警察追踪下来。走到大榆树镇街里的时候,正赶上小野站在乡公所门口发疯,挥舞着‘王八盒’子,嗷嗷怪叫。葛三一见,正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本已成惊弓之鸟的他,大概想也没想,就朝小野连开了两枪。这一幕,恰被尾随葛三而来的缉私警察看了个正着。下午某东家接到乡里通知,让他去乡里开会,正好他也要把阎管家押送到乡治安所去。套车的时候,葛三也跟着忙活。临走,被我和阎管家给摽着一起去了。到乡公所门口不久,正好被返回大榆树镇的傅家屯缉私警察给碰了个正着。说起来,这事儿怨我呀!当时乡里的勤务送来开会通知和讣告,葛三看后,就推说头疼不想去了,是我非拉他去不可。当时我想,东家既然答应把你给留下了,应该适时地表现一下才对,可他就是说头疼,不想去。谁知阎管家又苦苦哀求他,说是念在共事多年的情份上,在这往后见时少去时多的时候,就送送他吧。葛三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了。可谁知道,这一去竟是冤家路窄,没有了回头路。”

曲生财说道:“这也怪不得你。常言说:‘不知者不怪。’何况他已经犯下杀人重罪?他被抓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老韩说道:“曲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葛三可是福大命大,地煞星的命。就在他被抓的第二天晚上,金伯仲把他给救走了,趁势投奔了抗日义勇骑兵师。”

听到这里,曲生财兴奋地说道:“是不是第二天渡边一雄在大榆树乡开设法场、要斩杀葛三一家老小、替山本报仇,结果被前来营救葛三一家的骑兵师杀得一个不留?这事儿太轰动了!虽然我干活儿的那家日本掌柜紧着封锁消息,但在我外出干活儿的时候,还是听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当时,我的心就像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似的!”老韩说道:“可不是咋的?当时我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心潮澎湃,看哪儿都顺眼,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兴奋劲儿!”

曲生财喝了一口酒,悄声说道:“是呀!你看这些年咱老百姓过得那叫啥日子?吃口细粮是‘经济犯’,见点儿荤腥儿要坐牢。人的命都不如一只猫或一只狗,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简直暗无天日,水深火热。一听到这个消息,怎不让人欢欣鼓舞?”

老韩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接着心情沉重地说道:“可有人就不高兴了!就拿某东家来说吧,他就骂抗日义勇骑兵师大逆不道,一口一个反贼,咒他们早晚被大日本皇军剿灭,然后千刀万刮。他上蹿下跳,不但把儿子的警籍给恢复了,还从县警察署请来了好几个密探养在家里。我这次来县里,就是替住在某东家家里的陶万里警官给尻律副署长来送信的。”

听罢此话,曲生财无不诧异地说道:“家里养密探?亘古未闻,亘古未闻呀!你们东家想干啥?”老韩说道:“当时边家大院儿来了四个人,其中三个人分别扮成小炉匠、乞丐和货郎,不时出去转悠。先时某们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只觉得蹊跷。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便衣警察。东家一看瞒不住了,就对下面的人放了狠话,说道:‘谁如果不想活的话,尽管把这事儿当笑话往外去说。’鉴于东家的淫威,至今外头的人并不知情。”曲生财说道:“这可真是:‘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只听说有养狗看家的,还从来没听说养警察看家护院的。新奇,新奇。”

听了这话,老韩心中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他知道,曲生财不是有意在骂自己,只是说顺了口而已,便说道:“曲大哥,你知道我送的信是啥内容吗?是某东家要聘四人当中一直还没在外面露过面的陶万里警官做管家,所以陶警官要请示署长允许才行。”

听罢此言,曲生财越感诧异,不禁连声说道:“奇闻,奇闻,亘古之奇闻!”老韩说道:“这有啥好奇怪的?某东家无非是想借官府之势逞威攫取罢了!”曲生财说道:“他儿子就在乡治安所当警察,难道还嫌势力不够大吗?”老韩说道:“谁说不是呢?他儿子现在不但是乡治安所的警察,而且还是副所长,如今在大榆树乡,可说是一手遮天。因为治安所自打小野被杀、山本毙命之后,县警署就再没派日本人下来。副乡长也没委派。他又不把乡长张承礼放在眼里。所以,大榆树乡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停了一下,又说道:“曲大哥,你是不知道,自从边少爷当上乡治安所副所长之后,他把大榆树乡整得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人人自危,只要他看见谁不顺眼,轻则上前一顿训斥,重则拳打脚踢,稍有不满,立刻给扣上‘思想动摇’的大帽子。再不服,就拘留罚款。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曲生财愤愤说道:“古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边少爷可谓是无法无天了!长此下去,他可知道后果?”老韩冷冷一笑,说道:“所以,边老爷子才老谋深算,要找靠山做后盾呢!”

曲生财说道:“他边家想要咋的?非得把天给捅个大窟窿才肯罢休?”老韩说道:“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保住家财,顺便再多敲吸长工、佃户一些血汗钱,而后作威作福罢了!”

曲生财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你们东家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一个十足的钱奴!不把穷人血汗榨干,他就睡不着觉是咋的?”老韩说道:“不错!他不断给佃户们加租、加息。另外,只要公家摊派在他身上的捐税,他都想办法从佃户身上找回来,整得佃户们,一年到头白忙活不说,有时甚至连口粮和种子都剩不下。佃户要退佃,他就向人家要违约金。你想佃户连种子都没有了,还拿啥付给他违约金?真是:喊天不应,叫地不灵。有人一看生路无望,只得悬梁自尽,一了百了……”

曲生财忍不住悲叹一声,说道:“天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堂倌在外面听见,赶紧进来,小声说道:“客官禁言,小心祸从口出!”

曲生财自知失言,忙一抱拳,谢道:“多谢提醒,多谢提醒。”堂倌说道:“不谢,不谢。二位客官,还需要点儿啥吗?”曲生财说道:“兄弟,你太对哥哥的脾气了,我就喜欢老实厚道的人。这样吧,你拣你们馆子里拿手的,再给哥哥炒两个菜端上来!”堂倌说道:“我去告诉后厨,让他们先给客官炒一盘儿辣子鸡丁送来。如果还有猪肉的话,再让他给您炒一盘儿过油肉或是木须肉啥的,您看咋样?”曲生财说道:“行行行。只要顺手,快点儿端上来就行。”堂倌说道:“好唻。客官请稍等。”说完,转身出去了。

老韩说道:“曲大哥,你想干啥呀?咱哥俩又不是外人。”曲生财说道:“常言说:‘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要不及时行乐,等要去时,悔之晚矣。’你我兄弟,难得见一次面,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怎可错过天公美意、坐失良机?”

老韩说道:“拿当今世道而言,简直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顾己不暇,大都崇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信条,确实难得一知己。然而你这么破费,也要量体裁衣才行。”曲生财说道:“兄弟所论虽是,但你我只是偶尔破费一次而已,咋也要说得过去才行。”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因问道:“听说你们大榆树镇有个大善人李寿春,经常赈济穷人,名声颇好,可真有这回事儿?”

老韩说道:“这话不假!这李财主虽然家缠万贯,但却不吝啬。可能就因为他慷慨大方之故吧,某那东家就视李财主如仇敌,处处与他为难,大有不共戴天之势呀!”曲生财说道:“常言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人家李财主行善碍着他啥事儿了?”

老韩说道:“我记得宋太祖曾经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我想就是这个道理吧!某东家曾为蝇头小利,而不惜绅士颜面,在街前与人争得面红耳赤,并且大打出手,所以不难想象,他岂能容忍别人妨碍他敛财?”曲生财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李财主岂不是很危险吗?”

老韩说道:“圣人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李财主好善乐施,自然民心所向。某东家这边儿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早就有人把信息传过去了。再说李公子‘国高’毕业之后,又进入士官学校深造,现任‘满洲****’营长,在四平驻扎。尽管某东家欲除掉李财主而后快,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在心中暗暗怀恨罢了。”曲生财叹道:“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吉人自有天相。’大榆树镇有李财主存在,不能说不是大榆树镇百姓之福。不然就你们东家一个人在大榆树镇‘金鸡独立’,再任其胡乱盘剥的话,那老百姓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正说着,只见堂倌双手各端着一个炒菜走进来,打眼一看,一是辣子肉丁,一是木须肉。两个人举箸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甚是可口,遂斟满酒盅,一饮而尽。

曲生财抬手抹了一下嘴巴,说道:“古话说:‘士为知己者死。’今天咱哥俩就来个一醉方休咋样?”说着,提起酒坛斟满酒盅,接着又晃了晃酒坛,觉得里面还有少半坛酒,便又说道:“酒不多了,我再叫柜上送一坛来。”老韩忙制止道:“曲大哥,我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咱们来日方长,你说是不是?”曲生财说道:“今天哥哥我特别高兴,直要一醉方休才过癮。”老韩说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曲生财说道:“好吧,那咱们改日再聚。对了,如今大榆树镇还有啥新闻没有,一并给哥哥说说。”

老韩想了想,说道:“要说还有啥新闻嘛,自打‘罗汉’显灵、老百姓争相去‘广济寺’烧香以后,再没听说有啥大新闻。倒是有一件事儿挺新鲜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曲生财说道:“啥事儿?你先说说看。”

老韩说道:“就是‘广济寺’的送子观音殿,如今香火可兴旺了。有不少不开怀的女人,只要进寺小住六七天,回去保准个个有身孕。原先老和尚知善住持‘广济寺’的时候,也有去求子的,听说也有灵验,但没有现在这么红火。自元通和尚住持‘广济寺’之后,重新修缮了待客竂。从那以后,送子观音殿的香火,一天比一天旺盛,而且有求必应。不知道这算不算新闻?”曲生财说道:“倒是很有趣!看来大榆树镇是个灵光宝地——神仙隐居之所呀!不是吗?前些时候‘罗汉’显灵,现在送子观音又大发慈悲,可说是百姓之福。”

老韩喝了口酒,接着叹了口气,无不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愿是福不是祸吧!”

二人边喝边唠,直至把一坛酒喝光了,也觉得酒足饭饱了。曲生财会了账,二人便出了餐馆。

曲生财说道:“兄弟,今天晚上,你就去我那儿将就一宿吧,我住在离泉头镇二里外的小凹屯。和我一起住的,都是同在‘小泉金属再生株式会社’干活儿的伙计。十个人住一铺炕,虽然挤了点儿,咋的也比住店大家相互不认识强。另外,咱哥俩还可以接着唠咱们没唠完的嗑儿。”

老韩说道:“曲大哥,我来的时候,已经在‘小屯客栈’号下住处了。”曲生财说道:“那我送你回住处吧。”老韩说道:“没多远,几步就到了。你路远,还是我送你吧。”

曲生财忙说道:“不用,不用。在这旮我路熟,还是我送你得了。”老韩说道:“曲大哥,我看咱俩谁也别送谁了。俗话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俩就这么你送我我送你的,就是送到天亮,我看谁也不能把谁送到地方。曲大哥,这样吧,如果明天我把差事办完了,那我就不去和大哥辞行了,直接就回去了。如果事情没办完,晚上我去找你,咱哥俩再聚,你看如何?”曲生财说道:“也好,那咱们再会。”说完,二人拱手告别。

且说在路上走了有两袋烟的工夫,老韩回到“小屯客栈”门口。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只见三星稍偏,已经三更起始了。刚要上前叫门,忽听得店掌柜在里面说道:“天都这么晚了,二位客官出去有啥急事儿吗?现在街面上不大太平,你们要快去快回,老朽给你们留着门。”只听一人说道:“老掌柜,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看现在天下挺太平的。你把门虚掩上就行,尽管睡你的觉,我看不会出啥事儿的。某们应朋友之约,要去喝夜酒。常言说:‘天下最是诚信为先。’没办法,某们只得前去应酬。”店掌柜说道:“夜黑天高,路上多加小心。”

老韩听罢,心说道:“原来是这俩小子!他们深夜外出,准没啥好事儿,一定是白天踩好了盘子,晚上去捋回来吧。不行,我得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作害人。如果是去糟蹋好人家,我就搅他们的局,如果他们偷的是个强霸盘剥之家,那倒也罢了。”主意一定,立刻闪身躲在暗处。

等二人出来,老韩悄悄跟在后面,一直往西出了镇子,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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