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楚切霆!”见他要走,严薇只得拦住他,“你若不帮,总该把药还给我。”
他仍是面无表情,整张脸早已与面具一样,“哼哼,有本事就自己过来取吧!”
她从他手中抢药瓶,他却左躲右闪,高大的身躯轻巧灵敏,让她总是扑空。
见她急得跳脚,他唇角漾出一丝笑,高高的把药瓶抛了起来,又稳稳接住,又抛起来,手竟灵敏地画了个弧线才慢条斯理地接住,“夜魂也不过如此,只顾了和拓跋晗谈情说爱,竟连个瓶子也抢不到。在此之前,夜魂可从没败过。”
什么夜魂,什么败不败的,她才懒得理会。见他又要把瓶子抛起来,“这药宝贝的很,夜凌子只有一瓶,你给我小心点。”她一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前踩住他的脚,攀住他的肩便要去抓药,手臂却还是不如他的猿臂长,“楚切霆,你快还给我!”
争抢之际,严薇乍感觉某个滚烫坚硬的东西正隔着透薄的衣料戳在自己的小腹上,心下一惊,却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因为刚才抢夺,她身上的紫色纱袍已经滑下肩头,束胸裙口处胸部呼之欲出,正好贴在他的胸前,而他的眼睛正……
她忙后退,为了掩饰尴尬,只得背对着他。
气氛沉寂下来,良久,他开口,“是为了拓跋晗抓凶手?”
“……是。”她感觉肩上的纱袍被他拉上来,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样。”
“的确不该。不要和一个正常的男人抢东西,就算抢,也不要用那种方式抢。”她真的不是曾经那个冷面含煞的夜魂了,平日懒散的叫人咋舌,有时竟还像个孩子。
他径直走向门口,“我会帮你布置柔心居的一切,你在风面前装晕躲着也是应该的,他……算了,你自己小心点。”
“你是让我防备风,还是小心其他的?”
“没什么。”他宁肯让她活得简单些,既然她已不是以前的蓝羽,就没有必要再背负蓝羽曾经背负的一切。
严薇若有所思地返回来,先去严恩的房里看了一眼,见他在温习课业,便去了擎云阁。
一入书房,却见本应处理政务的拓跋晗正坐于案前翻看着她桌上的小折子。
“咦?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怎么在这儿?”她绕过桌子环住他的肩,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又在偷看我们幽冥门的机密?”
他倚在椅子靠背上,将她拉到怀中坐着,握着她的手腕探脉,“慕刃风说你晕倒了,还被楚切霆带去见夜凌子,我这才过来瞧瞧。刚才还大张旗鼓的查了膳房,什么都没发现,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让医官瞧瞧?”
“既然关心,怎么不去夜凌子的别院找我?”
他只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朝堂上已经风波暗涌,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之内,夜凌子的别院更是他的禁地,他相信,有楚切霆和夜凌子在,她一定会没事,所以才没去。
“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我会抓到凶手。”
“好,等你的好消息。”他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深深凝视着她,眼神挣扎,环在她腰间的手却还是果决推开她,起身。
严薇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去练兵场检阅军队、查看粮草,只随着他走出书房,将他送到楼梯口,便没有再跟着。
可是,为什么他好像很疲惫?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她莫名有些担心,还有些心疼。
“拓跋晗……”
“怎么了?”他转头,没想到她竟还立在楼梯上。这个傻丫头,他只是出门而已,怎么和生离死别似地。
“出府之前别忘了……喝药。”
“好,我会记得的,别担心。”
“晚膳会回来吗?”
“当然会。”
“我等你。”
“好。”他喜欢这三个字,是她以前从未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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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严薇没有午休,因为担心拓跋晗,也实在睡不着。
先是拓跋冽要处心积虑的杀她,柔妃又出了问题,还有提到夜凌子别院时,拓跋晗脸上复杂的笑……这王府总觉得不安全。
她忍不住进入拓跋晗的书房,发现桌上有些崭新地金黄的折子,最上面的一个还沾了红点,她拿起来,发现那些红点不是批阅时用的朱红墨渍,而是——血。
她忙拿起来翻看,内容竟是劝谏拓跋冽收回军权的。好在上面没有任何批语。
她又翻看了几个,有的竟还没有写完——很明显,拓跋晗一察觉到了风吹草动便命人处理干净了,他一向出手这样干净利落。
她对肃安王朝的政坛并不了解,却知道一点,拓跋晗不同于一般的元帅,周边诸国一听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拓跋冽也正因看重他这一点,才给他这样的实权。拓跋晗虽然身在高位,却也没有篡位的迹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他执掌军权?
好在幽冥门也在朝堂上有不少暗人,倒是可以查一查。她将几个折子上的官员名字写下来收好,又帮他整理好桌案,才走出来,却见素纹脸色苍白地迎面扑了过来。
她忙出手扶住她,“慌什么?”
“小王爷……小王爷溺水了。”
“什么?”严恩会武功,懂轻功,却就是不谙水性。“我说过多少次,小王爷还小,不要总带他去湖边,怎么会这样?他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