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薇倒是很好奇,是什么原因促使一向乖顺的柔妃如此暴怒?
昨晚拓跋晗抱着她从亭子上飞下来刚刚落地,她便听到了柔妃关窗子的声音,那个黑衣人分明是去了室内……或许那些东西不是柔妃摔的,而是黑衣人——大概是因为拓跋晗没有喝柔妃端来的那碗血发怒!
“一会儿我命人把你房内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免得你摔摔砸砸,等何时你知错了,我再命人摆回去。”
“王妃……”再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柔妃苍白的脸色。“衣装首饰呢?”
她为何独独问衣装首饰?是啦,她要为了见那个黑衣人效仿她打扮。严薇一笑,既然要做戏,当然要做足。
“放心,衣装首饰是平日必须用的,自然不会被搬走。就这么定了,好好回去睡一觉,不然皮肤变糟了,谁还会喜欢呢?”严薇这才坐起身,伸手搀起她,“一会儿,我让素纹给你送一碗养容汤过去,是我平时喝的,喝完了汤,睡一觉,整个人都水灵灵的。”
柔妃忙道谢告退,心里却七上八下。可她又担心什么呢?这位王妃殿下还是如以前一样对她慷慨,虽然罚了,也赏了,她不能自乱阵脚。
告退之后,穿过回廊,她看到正在武场上练武的严恩。
剑影如电,小小的身影稚气十足,却又威风赫赫,已然有王爷的影子。
她越看越是妒恨,王爷的宠爱,其他男人的暗恋,可爱的儿子,王府,幽冥门……为什么这个贱人可以得到这么多,她却只能独守空房?好不容易有人宠怜,竟还被当做她的替身!
她转头,看了眼亭子里的动静,放轻脚步走向武场。
“小王爷。”
严恩利落收剑,小脸上都是汗,“咦?你是……”
“我是柔心居的柔妃,你叫我柔姨娘吧。”
姨娘?呸!“我管你是谁,父王的小妾都是坏女人,让开,我要练剑,母妃说练不完一个时辰不能停!”
柔妃的笑僵了一下,忙拉住他的小手,“小王爷实在太辛苦了!王妃也真是的,怎么这样对小王爷呢?晌午我会在花园里玩皮影戏,小王爷要不要去瞧瞧?”说话间,她用帕子给严恩擦汗。
皮影戏?他还从没有看过呢,晌午课业也能温习完了,去瞧瞧也无妨。“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晌午用过午膳,王妃与王爷午休,小王爷就来可以来找我。”
“好,我一定去。”
“小王爷可要一个人来,别让嬷嬷们跟着,她们最会给你告状了。”
这坏女人倒是对他的嬷嬷们很了解,“放心,我没那么笨。”
柔妃又对他一笑,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正经过回廊来找严薇的慕刃风将柔妃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盯着武场上的严恩顿了顿脚步,走进亭子里,“羽儿,初霁又接了一单,目标是……”
话说到这里,他这才注意到她并非如往常一样闭目养神,而是睡着了,美若蝶翼的睫毛下有淡淡的青氲,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
他迟疑了片刻,坐在她身侧,抬手轻抚她细长的柳眉,手指沿着她的脸颊下移,到了唇边。不知何时起,她竟喜欢这样紫红的浓妆,唇娇艳欲滴,似露水打湿的花瓣……
“你在做什么?”背后一个声音,幽冷沉静。
慕刃风忙从严薇脸上收回手,转头看到楚切霆半张面具的脸才松一口气,“你怎么也来了?”
“该来,自然要来。”楚切霆含怒上前来,“羽儿,醒醒,羽儿……羽儿——”他抬高音量,发现严薇仍是未清醒,不禁恼怒质问慕刃风,“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以为我会伤害她?”
楚切霆不再理会他,忙抱起严薇急匆匆地奔向夜凌子居住的别院。
慕刃风无奈叹了口气,忙着检查四周的摆设,香炉里是普通的檀香,矮几上的糕点也没有异样,茶水也没问题,贵妃榻上铺着的毯子更没有问题……难道是早膳饮食有问题?他只得叫来小厮去通传拓跋晗,让他派人彻查膳房。
刚进入夜凌子的别院,楚切霆正想大叫夜凌子,严薇便忽然睁开眼睛,捂住他的嘴。
楚切霆不明所以,她刚才是装的?馨香素手堵在唇上,他开不了口,如此软香在怀,呼吸间都是她清雅的香气,心里更是阵阵悸动。
“别担心,我身体没事,只是不想见风堂主才装晕。”慕刃风的眼神太过复杂,太过痴情,总让她感觉愧疚又无奈。
她从楚切霆怀中溜下来,“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他暗暗调适失落的心绪,“你说。”
她见四下无人,带着他直接进入夜凌子的丹药房,从柜子上一阵翻找,最后拿了一个碧绿的小瓷瓶,“帮我把这东西洒进柔心居的每一个角落,柔心居的房内我会命人清理干净,柔妃不让小厮丫鬟伺候,我很难找别人帮忙。你轻功最好,应该不会被发现。”
“这是什么?”
他打开瓶子要闻,她忙按住他的手腕,“别,这东西无色无味,却是烈药,你撒药时,蒙住口鼻,一点都不要吸入。”
“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何要往柔心居里洒?柔妃没有武功,她要对付这样一个小角色还用得着劳动他这个堂主?“羽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我抓到凶手你就明白了。”
凶手?什么凶手非得下毒?“你不说明白,我不会帮你。要去抓凶手,自己先练好轻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