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她?严薇心下冷笑,“君子复仇?我严薇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对一个女人先奸后杀再弃尸荒野的君子呢!你真当我是被吓大的呀?”
“……”司徒澈皱起眉头,这女人竟然不怕?
她嫣然一笑,媚态横生,趁着他疑惑,手臂软腻如蛇,勾住他的脖子,修长的腿缠上他坚实的腰。
司徒澈眉梢跳了两下,周身寒毛直立,被眼前乍然骤变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你要做什么?”
“美男身边死,做鬼也风流!来嘛,来嘛……车里躺着还蛮舒服的,若不然你一片小树林,咱们天为被地为床?”
他想挣脱严薇的腿,动了两下,却愣是没有挣开。严薇和蓝羽果然孑然不同,他庆幸和自己同床的是蓝羽,严薇这一型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你……严薇,你知不知羞?!”他真怀疑这女人的脑子有问题,敢挑衅他?她不怕死吗?
见他面红耳赤,严薇顿时玩心大起,这家伙看上去木木呆呆的,竟是个痴情种?!“澈澈,好妹夫,叫三声好姐姐,我就放了你!”
澈澈?他司徒澈堂堂男子汉何时有了这样的昵称?还好姐姐哩,他宁愿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越是挣扎,却无奈她越是像八爪鱼似地死死纠缠。
“严薇,你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
“你将我掳来这里就是客气吗?我的蓝羽妹妹若是知道你为了她却如此残害她的宝贝严薇姐姐,会作何感想呢?既然已经撂下狠话,何不绝然一点?我也好久没有尝到美男的甜头了!”
他想甩开她,却不好抓她这里,不好碰她那里,尴尬地无所适从。“你不怕拓跋晗发怒?”
“拓跋晗呀?那个醋坛子,不提也罢!”
“你……”他气急,按住她的肩,一掌将她按在身下。
却不巧,马因为无人掌控,走了偏路,循着水沟上的青草啃去,整个车厢歪斜,再加他如此剧烈的动作,两个人都失了平衡撞挤到一侧,车厢更是因为重量不均沿着陡峭的河畔斜坡翻滚下去,马匹受惊嘶鸣,本能地往路上蹿去,缰绳套绳都挣断……
待到一切静止下来,严薇已经头晕目眩,却觉得身下软软的——原来,她正趴在司徒澈身上。
他也因为刚才怕她被撞伤,刚才一直将她揽在怀中。
两人都试探动了一下,视线不经意相撞,彼此气息也碰在一起。
严薇倒是对这种状况不以为意,可鲜少与女人亲近的司徒澈却异常敏感,娇躯香软,柔若无骨,他脑海中又莫名蹿出初见她的一幕,她唱着歌,出尘灵秀,宛若玄女下凡……而此时,她的发丝凌散,正有一缕飘在他脸侧,引得他心里直痒。
严薇虽然刚才挑衅,却是因为吃定了他对蓝羽的痴情,但是,现在两人的状况却暧昧地有点变质,尤其是他灼亮的眼神,在他视线扫向她嫣红的唇时,她就算是傻子,也发觉事情不对劲儿了。
脑中警铃大作,她要从他怀中脱身。
司徒澈暗觉车身仍是摇晃不稳,忙制止,“别动!”
不动的是傻子!严薇刚刚成功逃离他的范围,却“啊——”
车身接连翻滚了两圈,随即传来噗通一声,清凉的水冲过车帘与车窗哗啦哗啦冲入车厢内,顿时里面的衣物飘起,包袱翻滚,人也被淹没。
严薇呛了两口水,就被司徒澈拖出车厢。
片刻后,两人落汤鸡似地躺在了岸边地草地上,还好是夏日,有阳光暖风,也不觉得冷。
经过这一番折腾,尝了河水,两人都冷静下来。
眼见着已经晌午,包袱里的食物捞上来除了几颗水果之外,其他已经浸泡地没法食用。
司徒澈本要问她饿不饿,见她抱膝而坐,散着湿漉漉地长发静看着水面发呆,到了唇边的关切便又都吞了回去。
此时的严薇,与蓝羽有着孑然不同的区别,她明秀的脸洗尽铅华,愈加楚楚动人,且没有蓝羽那样浑然天成的杀气和戾气,她的长发是卷曲的,有着说不出的妩媚风情,那双眼睛里装了很多故事,总是若有所思,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宛若寒水笼雾,有不容于世的淡淡忧郁,莫名叫人心疼。
他又不由想起那天在黑虎山上的情景,她的歌声婉转,含笑嫣然,惬意凛然,“……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愿今生常相随。相见难别亦难,怎诉这胸中语万千……”蓝羽没有她这样对爱情的奢望和期盼。
经过这一遭他也发现,她并非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相反的,蓝羽才是,而她先前故意霸着他,只是假意挑衅反击罢了,若是动了真格的,她反倒有色心没色胆。
“严薇……”他轻唤了一声,见她没有回应便作罢,或许,她是在生他的气吧!被他抓来,强迫去见拓跋冽,她的不情愿可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他兀自行动,抓了几条鱼,宰杀洗净,生火,支好架子烧烤。
他又把车拖上岸边,把里面准备的衣裳铺展在草地上晾晒。
他忙完之后,发现她还在原处,“严薇,你不饿吗?”她已经在那边呆坐了一个时辰。
过了半晌,“我帮你去找拓跋冽。”她终于开口。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和蓝羽总要有一个人要幸福终老。皇宫深险,我和拓跋晗总是猜度对方,已经没有可能,你和蓝羽倒是天生的一对儿,她脾气是差了些,那也是因为她自幼失去母亲,又被蓝宏大夫人和蓝鸢、蓝搫欺辱所致,你要多体谅她些。”
“这件事……我本不该强迫你。”
经过刚才的突然状况,他也已经想明白,其实他一开始想要的人是她,就算两人相遇是错,成亲是错,阴差阳错,大错特错,他也不应该强迫一个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更何况这件事还是有生命危险的,她是五个孩子的母亲,若是她有什么不测,那五个孩子岂不是都要做孤儿?
“吃过饭我们继续前往皇陵。”严薇已经做了决定。
“严薇,我说了不必。”
“我欠蓝羽的,她若去见拓跋冽必死无疑,我若去了,面对拓跋冽总还能冷静面对,再说,就算他要杀我,不是还有你吗?你不会让我死的。终有一日,蓝羽也想明白,也会爱上你,你值得她托付终身。”
原来在她眼里他还是不错的男人,他眉宇舒展,唇角若有似无的闪过一笑,“或许,我这样错了。”蓝羽仍爱着拓跋冽,而他……他又摇了摇头,把烤好的鱼递给她,“吃吧。”
“什么错了?”
“没什么,既然你说要让蓝羽幸福,那就让她幸福。”他本是话少的人,却不想让刚刚好转的气氛归于沉闷,“你去过皇陵吗?”
“没有,我胆小,不喜欢去墓地。”
“哦。”胆小?她是谦虚,还是玩笑?
“你烤的鱼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他忍不住又开口,“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在皇宫里……”
看到她在皇宫里?!她恍然一笑,却是讥笑自嘲,他是看到她和楚切霆的吻了吧?“你觉得楚切霆好,还是拓跋晗好?”
“你喜欢楚切霆?”
“喜欢。他很美。蓝鸢曾经很喜欢他。”
“呵呵……”他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第一次见承认喜欢美男的有夫之妇?”她抬眸,心头赫然一亮,“你的笑也很美,我也喜欢。”
他的笑凝固在眼底,狐疑探寻,却发现她不是在说假话,这反倒让他不太自在。
“我可以喜欢很多人,却只能爱一个。原本我以为我和拓跋晗一定会幸福,可他那天晚上却恼恨地掐住我的脖子,他不再相信我……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还能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