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薇脸上仍是挂着刚才嘲讽的笑,她好整以暇慵懒挪动了一下,姿态娇憨,看上去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拓跋茹想抽开剑,却抽不动,想往下砍,也砍不下。她不禁暗惊,没想到这贱人挺着个大肚子,竟然还有如此强劲的内力?!
她不得不将真气灌入整个剑刃,整个长剑因为两股力量的撞击在半空嗡嗡作响……
拓跋冽站在床侧的衣架处,并没有发现严薇的小动作,但他却发觉了拓跋茹脸上古怪的惊讶,更诡异的是,就在他抽剑到一半时,拓跋茹突然趔趄,整个人急剧后退,撞翻了床前不远处的桌案。
桌案倾倒,上面的蜡烛因为桌面晃动歪倒,不偏不倚,砸在了惠笑的脊背上,她身上的宫装乃是上好的锦缎做成,一触到火苗,轰——爆燃起来。
惠笑恐惧却又因为被封住了哑穴尖叫不出,拓跋冽见状,只得冲到屏风后端来一盆水泼过去,整个营帐内顿时一片黑暗,等他点上蜡烛,却发现拓跋茹和床上的严薇都不见了踪影。
“来人,来人——”
护卫们冲进来,“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戒严整个军营,搜四长公主和蓝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护卫们忙着出去找,拓跋冽也忙冲出去,严薇从床底下爬出来,看了眼地上的惠笑和惠巧,“姐妹俩抢我玩剩下的男人,不觉得无趣么?整个军营里这么多帅哥,却偏偏霸着一个不放,真是可笑!古达女人的脑子都进水了吧!拓跋冽就交给你们了,要想得到恩宠,就别再让他找到我。”
惠巧和惠笑都拧着眉,不知该作何反应。不过,她们却都不约而同地期盼,希望她出去之后又碰上要追杀她的拓跋茹,最好是被拓跋茹大卸八块才好。
严薇没有碰上拓跋茹。
拓跋茹也因为怕被追杀,而又自知敌不过严薇,正准备逃出军营,可她绕来绕去,发现倒出都是举着火把的士兵……她只能潜入一个已经熄了灯的营帐内藏身,却并不知道,她所进入的,乃是萧兰贞的营帐。
而严薇则直奔已经空无一人的中军大帐,却没想到在大帐入口竟然还有两个护卫?!
他们拦住她,满是鄙夷地打量着她。谁都知道,这女人巴结着七王爷,还迷得陛下团团转,压根儿就恬不知耻,军营里那些将军一个个上奏请求陛下将她赐死也不是一回了,陛下却着了魔似地,偏要养着她,真不知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羽妃娘娘请回吧!没有陛下的命令,您不得入内!”
她忙取出袖中的金牌,“陛下让我过来躲一躲,四长公主偷袭军营,命你们马上去搜,这里就不必守着了。”
两个护卫相视,皆是怀疑。
“怎么?连陛下的金牌你们都怀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被严薇一阵咆哮,他们顿时矮了半截,“属下不敢。”
“不敢就马上滚!”严薇不理会他们,直接进入营帐内,一阵翻找,将有用的折子全部塞进袖中,又拿了一张写好的圣旨和一张空白圣旨,连同玉玺一并包进一个包袱内。
听到大帐门口有脚步声,她忙抽了龙案旁宝剑架上的剑,从龙椅后的帐布上划开一个口子,手脚并用地钻了出去。
以防万一,她还是带着这把剑比较好,这剑通体金黄,定是宝物,就算不能用来防身,也可以典当了换些银子。
“你们说什么?羽儿刚才来过?”营帐外传来拓跋冽恼怒的质问。
“是,是羽妃娘娘。”
“为什么不拦住她?”
“她……她有陛下的金牌,说只是进来躲一躲,还要我们去追查四长公主的下落。”
“混账!”拓跋冽忙冲进帐内,不但没有发现人影,还看到整个帐内乱七八糟,而龙案上的玉玺竟然也不见了。“这个贱人……她骗朕!她竟然又骗了朕!去追,找到那个贱人,杀无赦!”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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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行军,骑在马背上的拓跋晗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他怀中的严恩倒是睡得人仰马翻雷打不动,他一手抱着他,一手摊开手上的地图,好在黑翼向来听话,不用他牵着也能乖乖随着前面引路的辛文往前走。
“报——”后面的队伍中有人大喊着直奔马前来。
他忙把兽皮地图塞进怀中,一手报稳严恩,一手拉住缰绳,让黑翼停下。
“启奏王爷,有暗人在前面的镇子上看到了张贴的圣旨,说……”
“圣旨上说了什么?”
“羽妃,蓝羽,年十二岁陪侍朕侧,为朕立功卓著,初封羽妃,不幸被四长公主拓跋茹暗杀,朕甚为痛心,念其聪慧灵秀,端敏可人,特封皇贵妃,厚葬。”
不!这不可能,薇儿怎么可能死?她不是被重重囚禁吗?四皇姐怎么会刺杀她?
“一派胡言!什么端敏可人,都是假的!”
“王爷,圣旨属下也带过来了。”士兵说着,忙递上圣旨。
他接过圣旨,却没有勇气拿到眼前细看,前天晚上他本是要找莫卿贤和拓跋茹商讨进兵大计,的确没有找到拓跋茹,而且,这两日赶路也没有看到她的踪影。他本以为她不辞而别,回去了天山,却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去刺杀他的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