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错了,七王爷没来!”拓跋晗大声回应着,打横抱起严薇便走向西厢房。
“拓跋晗,你放我下来!”怕自己会摔下去,她不敢挣扎,更担心他会气急松开手……
他看出她的紧张,恶意地晃了下手臂,作势真要松手。
“啊——”这样掉下去不只屁股开花,孩子也不保,她忙抱紧他的脖子。
“怕了哈?刚才不是还嚣张吗?”耍他?他活了这些年,还从没有人这样耍他!刚才害他差点心脏停跳,这该死的蠢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好好修理她一顿,难灭心头怒火!
刚走到西厢房门口,对面的门被推开,萧兰贞穿着寝衣按着受伤的腰腹站在室内映出的烛光里再次开口,“晗儿,你这辈子都不再见母后了吗?”果真是儿大不由娘,他眼里竟只有这个妖女了。
拓跋晗抱着严薇转身,凝着眉,口气冰寒地回应,“母后已见了儿臣,您有伤在身,还是早点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晗儿……”
严薇倒是不禁有些怜悯萧兰贞,希望有朝一日她和严恩不会到了这地步——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状况呢?说不定日后她会回到现代,而拓跋晗若是做了天下霸主,严恩便是储君,她完全不必担心这些不可能存在的状况。
砰——西厢房的门关上,萧兰贞被那声音震得绝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太后,七王爷让您早点歇息,许是担心您有伤在身,不宜熬夜。有什么话,还是明儿再说吧!”宫女小心翼翼地劝解。
“他与哀家记仇。”
只有她们母子俩最清楚,这仇不只是关于那个妖女蓝羽,还有……太多……
那年晗儿六岁,小小人儿已经聪慧绝顶,在太学院里每每太傅出题考试,他一个人总能帮四五个人答题,且同样的题目有四五种答案,总能叫人心悦诚服。
为此,先帝格外喜欢他,并有意立他为储君。
但是,那样的宠爱给他带来太多的杀身之祸,多少妃嫔想将她们母子处置后快。
她见先帝有了这念头便吹了吹耳边风,推拒了。
但她不知怎么回事,她在枕边的言辞就传到了儿子的耳朵里……
那年晗儿九岁,她查出茹公主并非陛下亲生,要将那对贱人母女一并除掉,他却跪在她的寝宫前一夜,为她们求情。
“晗儿,你可知那对母女有多憎恶我们母子?今日不除掉她们,明日我们就会死在她们手上,后宫里一直都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桀骜地起身,一句话没有再说,那眼神分明在指责她是个嗜杀的魔鬼!
她想了一夜,最终还是放过了拓跋茹,也默许了拓跋茹暂住在晗儿的寝宫里调养身体……
十岁,晗儿决定在先帝寿辰上献艺舞剑,她不想他锋芒太露,便让冽儿先舞,相衬之下,小小的他倒是剑术平平,为此也被先帝苛责了一番。
就这样,从此母子俩越来越疏远,就算他来请安,也不过是静坐片刻便离开。
可他并不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十一二岁,他去天山,临别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转眼几年过去,他便长大成人,她为他选妃,他一个都看不上眼,一一推拒。
先帝驾崩,给她了继位圣旨,她看到上面是晗儿的名字,欣喜若狂。
可造化弄人,不过一夜,圣旨竟在锦盒内化为灰烬。
一早,他一脸期盼地来要圣旨,“母后,父皇应了儿臣做皇帝的,快把圣旨拿出来呀!”
冽儿却穿着一身龙袍撑着拐杖进入寝殿来,“七弟,你说的什么圣旨?!母后并不知情。”
那一身龙袍,锦绣辉煌,多少人梦寐以求,偏偏穿在了他亲哥哥的身上。“母后……”
当时,他眼中那股狂冷的憎恨让她窒息,她知道,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原谅她了。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晗儿,长幼有序,你皇兄做皇帝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忘了多年前他的腿是怎么断的吗?还不是为了救你?”
“七弟,朕封你为端康王如何?你喜欢自由自在的在外面领兵,朕便将军权统统给你,再封你做大元帅!”
“晗儿,还不快谢恩?”
“儿臣谢母后和皇兄的好意!”他的声音那么冷,至今想来仍是让她瑟瑟发抖。
直到冽儿继位一年后,她在御花园里逛园子回来,带了参汤去御书房,听到蓝羽在里面与冽儿争吵……
“我帮你坐上了皇帝,你却只顾了纳妃选后,我的门主之位呢?你到底何时兑现承诺?”
“羽儿,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筹谋。”
“你最好不要食言,否则你让我烧毁圣旨的事定会人尽皆知!”
“羽儿,做幽冥门主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你不想留在我身边?只要你点头,我身旁的后位就是你的!”
“我要的是复仇,拓跋冽,我——要——复——仇!谁稀罕你的后位?”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容易见面,你要跟我吵一整天吗?”冽儿宠溺的口吻是她从没有听到的,后宫那么多妃嫔都未曾得到过这样恩宠。
片刻后,里面便传来不堪入耳的欢爱声,她端着参汤僵立了半晌,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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